“杀害动物是很多人在小时候都会经历到的事情,比如说踩死昆虫、拽断蝴蝶的翅膀、打死毒死老鼠等等行为,年幼时,因为缺乏共情能力,无法对动物产生情感投射,所有行为只能凭借本能,看上去也就格外残忍。”
秦朗说:“但是长大后,我们会接受教育、受到社会化的影响,随着共情能力的逐步加强,也会逐步对周围的人和事产生情感投射,这个时候就会与动物产生共情能力,能感受到它们的痛苦和处境,如果再次伤害动物会本能的产生不愉快性。”
他看了眼民警,轻声说:“不是所有伤害动物的行为都可以定性为虐杀,这其中有两个判别标准,一是,动物是否表现出长期的、明显的痛苦,二是,杀害动物的人是否能从中获取愉悦感和满足感。”
民警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露出茫然。
秦朗很有耐心的解释:“简单来说,就是杀害动物的人,会不会通过动物凄惨痛苦的处境获取快感,真正虐杀动物的人,愉悦感和满足感的阀值过高,他们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取这些情感满足,于是只能通过虐杀动物、看着动物在痛苦中挣扎才会觉得高兴。”
民警听完,伸头看了眼笔记本,又结结巴巴的追问:“那这个人呢?”
“他属于另一种。”秦朗说:“他完全没有共情能力,也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虐杀动物不是为了获取愉悦感和满足感,只是纯粹的享受虐杀和毁灭的行为,这是一种精神病态,根本无法通过教育和药物进行矫正。”
民警咽了咽口水,挠挠头,满脸的一言难尽和不可置信,他想了想:“前几天,我还在网上看到一个类似的案件,某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在校园内活活烧死了三只浪流猫,这也是一种精神病态吗?”
“差不多。”秦朗说:“活活烧死是非常明显的虐杀方式,因为这一行为会让猫长期遭受到被焚烧的痛苦,整个过程可能需要半个小时、一小时甚至更久才能结束,这个研究生一连烧死三只猫,说明他在主宰动物的死亡时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民警怔了怔,胳膊上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研究生虽然得到过充足的教育,但他并没有学会尊重与同情,共情能力基本为零,缺乏羞耻感和恐惧感,学识和学历只是让他变得更狡猾、更疯狂,也有助于他熟练的伪装自己。”秦朗顿了顿,接着又说了一句:“就如郭伟一般。”
匣子里的三本笔记本,全部用于记录郭伟历年来虐杀过的动物,他甚至给这些动物取过名字、定过编号,为不同的动物设计过不同的虐杀方式,比如说从湖边、水边捡来的动物,他会采取溺死的方式。
被拦在警戒带外面的郭世宗和蒋元夏看着不远处那堆臭气扑鼻的动物尸体,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自己疼爱多年的宝贝儿子干过什么。
蒋元夏已经年愈五十,根本难以承受这个打击,当场就歪倒在地上,她的丈夫紧紧攒着她的手,整个人好像在瞬间就苍老了十岁,他茫然的看着忙碌的警察们,脸上布满了惊惶和失望。
秦朗将笔记本交给周兵,转身走出警戒带,径直问郭世宗:“平时,只有郭伟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有没有朋友、同学和亲戚上门跟他一起住过?”
“他跟我们同住的时候,虽然朋友很多,但很少往家里带。”郭世宗近乎木然的回答:“自从他独自在这边住以后,我们很少打听他的交友情况,也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带朋友回来住过。”
周兵跟过来说:“据楼上楼下的住户说,郭伟自从去了商学院,就经常会带朋友回来,说是他的同学,有男生、也有女生,都很年轻,看起来确实像是学生,不过这些学生不会在他家过夜,通常玩到很晚后就会离开。”
秦朗问:“他会带同学去荒地看自己收养的流浪狗吗?”
“那没有。”周兵摇了摇头:“他们都是窝在家里听音乐、或是看电影,要么就是打游戏,彭成成就住他家楼上,副队刚刚收到消息后,就在市局问过彭成成,他经常在郭伟家里住,平时郭伟不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吃饭基本靠外卖、或者是泡方便面。”
他吸了口气,接着又说:“彭成成被爸妈赶出门以后,经常会被郭伟带回家,他是个早熟的孩子,觉得郭伟对他好,他就应该帮郭伟做些事情,所以他住在郭伟家里的时候,经常帮郭伟打扫卫生、收拾屋子,郭伟非常喜欢使唤他。”
秦朗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不意外,想了想,又问:“郭伟的银行流水查过了吗?”
“查到了。”周兵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刚刚收到的资料,然后把手机递给秦朗,说:“郭伟从18岁上技校以后,就开始不间断的购买各种昂贵家电、家具和各种小物件,他有段时间非常热衷收集军事模型,每次都会花高价买一堆回来,但看过之后就拿去随手送人。”
资料上显示,郭伟在工程技术学院入读的一年半里,总共花掉近20万的开销,这还只是网购记录,不包括他在实体店购买的各种电器和家具。
周兵说:“银行那边已经查过,蒋元夏和郭世宗的银行卡每个月都会有用手机查询余额的记录,每次是用身份证和密码登录上去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