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没有同意周兵的提议，只是示意闻伊打开平板电脑，他将李拥军发给他的资料转发给闻伊，由闻伊在电脑上打开，然后才说：“假设刚才的推断成立，吴美元等人也就是七杀帮知道凶手下一步的目标，所以在井底放置了书包。”
“对不起，我想打断一下...”周兵面露尴尬。
秦朗看向他。
周兵忙说：“他放置书包是不是想告诉幕后的人，他们已经在怀疑井底有尸体了？”
“差不多。”秦朗点头：“我个人更倾向他们有两个目的，第一，书包是他们钓鱼的关键步骤，是用来吸引凶手的注意，第二，他们也希望通过书包引起去鬼宅做直播的人注意，只要有人下到井底捡书包，必然会发现井底藏尸，紧接着会报警，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周兵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了。
“七杀帮能猜到凶手下一步的目标，说明他们长期在背后关注这个犯罪团伙，并且有人在专门盯着这个团伙中的成员。”秦朗打开一份资料，接着说：“我让李队排查过4个目标受害人的小区，果真查到几个跟七杀帮相关联的技校学生。”
闻伊凑近一看：“犯罪团伙的成员是交叉作案的，比如说甲跟受害人同住一个小区，那甲就会去乙或是丙的小区作案，以此来作为掩护，但七杀帮的成员心里没有鬼，则只需要盯住自己小区的目标就行了。”
秦朗点点头：“经过仔细的排查，跟七杀帮有关联学生已经被传唤到市局，据他们交待，正是受到七杀帮的委托，才会盯着4个目标受害人。”
“那他们有发现向队排查出来的4个嫌疑人吗？”
“嗯。”秦朗说：“王捷、杨阳、张博和石军均跟目标受害人有过接触，甚至在不经意间打听过目标受害人的家庭情况，目前，所有跟此案相关联的嫌疑人被传唤，各所技校的领导也悉数到市局配合调查。”
闻伊跟周兵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李拥军这要是直接撬开技校藏污纳垢的墙角，把所有事情摊开在阳光下进行暴晒。
同天下午5点左右，云海市诸多技校领导被传唤至市局的消息很快就引爆了各大社交媒体，成为头条热搜新闻。
同时，毛大靖及何光等人名下的娱乐场所和公司也相继被查封，市内所有技校暂停放假，学校大门被暂时封闭，老师及所有学生均不得无故离校，市局和各区分局直接进驻学校，挨个找学生谈话和询问，逐渐揭开数张笼罩在学校上空的黑网。
混乱的调查取证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十一点半，李拥军和向波才拖着疲惫的双腿勉强走进会议室。
秦朗和闻伊正在会议室翻看各个询问小组汇集过来的材料和线索。
李拥军接了杯凉水，直接灌了下去，末了，才说：“李洪亮他们找到了那对购买冯壮壮的夫妻，但其实他们也是人贩子，抱走孩子后，他们转而把孩子卖给了另一对夫妻，但因为全程是通过手机沟通，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代替冯壮壮下葬的孩子是哪来的？”闻伊问。
“人贩子从坟地里挖出来的死尸。”李拥军脸色阴沉的说：“当年，夏光贵收养冯壮壮的时候，就已经跟人贩子搭上了头，他们一直在等一具孩子尸体，以便瞒天过海，直到两个月后，人贩子邻居家恰好有个孩子病逝，他们等孩子下葬后，立刻把孩子挖出来送到夏光贵家。”
闻伊：“......”
她再一次领略到人性险恶。
秦朗这时说：“也就是说，冯壮壮目前下落不明？”
“买家跟人贩子从头到尾是通过手机联系的，他们通过手机约定好孩子的要求和价格，人贩子接到孩子后，将孩子放在郊区云龙路的小公园里，买家当时已经提前把钱放在这个地方，他们放下孩子拿到钱以后，就立刻离开了。”
李拥军说：“人贩子已经落网，但他使用的手机早就销号，也无法记住当年买家的电话号码，只能通过声音听出买家的年纪挺大，至少有四十多岁，说话做事利落干脆，出钱很大方，当年足足给了他十万块钱，而且要求他离开云海市，5年内不得返回。”
“那人贩子履约了吗？”闻伊问。
李拥军说：“买家提出这个要求后，言之凿凿的警告过人贩子，说他自然有办法盯着他，如果人贩子敢违约，就向警方举报他，人贩子只好拿着10万块钱，带着家人去沿海地带打工，5年后才回到云海。”
“买家的要求挺奇怪的。”闻伊挠了挠下巴：“他怎么知道人贩子会不会按他的要求办事？他们既不认识，他也不可能在人贩子身上装定位设备，万一人贩子偷偷跑回云海市，他也很难知道的。”
秦朗说：“他既然敢提出这个要求，自然有办法确保人贩子是否履约。”
“2003年年底，出行不需要身份证登记，他不可能通过交通来监控人贩子。”闻伊想了想：“难道买家其实认识人贩子？”
李拥军仔细琢磨了下，眼前一亮：“对啊，他逼人贩子离开云海，搞不好就是害怕人贩子会发现买孩子的人是他，他们也许是邻居、也许是亲戚，他不敢用真实身份买孩子，或者是怕将来被人贩子讹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