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眼尖的看见了江南的名字,他住中南区保义路的宝龙花园,同时,这个小区里还住有他的4个校友、6个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2个云尚造型艺术学院的学生以及3个工程技术学院的学生。
但这个小区内,没有跟受害人经历相似的孩子。
秦朗反复翻看资料,皱眉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奇怪。
闻伊戳了戳他的后腰,问;“怎么了?”
“两个消息。”秦朗低声说:“枯井里的死者正是失踪的马安明,李队亲自去过云尚造型艺术学院,据查,马安明在学校遭受过严重的校园霸凌,他生前宿友的电脑里,还保留着他被逼喝马桶水的视频。”
闻伊:“......”
纵然她早就对此有所猜测,但猜测突然被证实,心里仍旧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在杨飞的讲述中,马安明是一个从未放弃过努力学习的人,他虽然被逼读了技校,但他仍然在自学高中课程,随身携带写满英语单词的笔记本,吃饭也不忘看书。
这么一个努力往上、想要挣脱黑暗的人,却被凶手永远沉入了地狱。
她轻声问:“找到嫌疑人了吗?”
“他所在的班级,几乎每个人都欺辱过他,因为他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混圈子,所以长时间被人孤立,是学校里有名的怪胎。”
秦朗的声音有些冰冷:“他被开除,是因为有人污陷他偷了同学的钱,那些人半夜三更把他拉到楼顶,逼他脱光衣服让人检查,他奋起反击,用砖头砸伤了始作俑者的脑袋,他爷爷接到学校通知,当众将他打了一顿,扬言跟他断绝关系,学校这才将他开除。”
闻伊哑口无言中带了几分愤怒。
“据查,他数次被人羞辱、殴打的时候,他的班主任曾经从旁边匆匆走过,却没有出手制止,他曾经向学校举报过,但学校没有追查,只是象征性的发了个不痛不痒的通知,反而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
秦朗意味深长的说:“在学校他属于绝对的弱者,他没有求助的对象,没有家人和老师可以依靠,不足以给任何人带来威胁,他从不主动得罪人,也没有跟人结过足以致命的仇恨。”
也就是说,他的死不太可能是因为仇杀。
闻伊点点头,继而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既然在学校倍受欺压,自然也不会涉及到情杀,他父母的赔偿款被爷爷奶奶扣在手里,想必也不会因为钱财受人记恨。”
秦朗嗯了一声。
“马安明死前跟凶手激烈的博斗过,身中十几刀才被扎破脾脏死亡,从尸检结果上看,他当时一直在反抗凶手,可见面对暴力时,他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闻伊试着猜测;“也许在学校时,他为了能够好好学习,才会忍气吞声的被人欺压,变成一个人人可捏的软柿子,被开除后,他已经失去了学习机会,自然不必再委屈自己,但这个时候凶手却还当他是个任人拿捏的对象,可以肆意欺辱。”
周兵的反应很快:“你是说他还是死于霸凌?”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闻伊说:“当一个人在弱者的位置上待的久了,当每个人都能欺负他的时候,除非他彻底离开这个城市,否则他很难摆脱欺凌者,因为欺凌者已经习惯从他身上获取欺辱别人时的快感。”
她苦笑了笑:“更何况,他离开学校后,去了美容美发店打工,他虽然换了个地方,但对欺凌者来说,他依旧是个弱者。”
周兵仔细琢磨了下,也颇为认同这个推测。
闻伊叹了口气:“可惜还没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我们正在加紧排查。”周兵忙说:“现在已经确认鬼宅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只是时间久远,云阳路又有很多处监控盲点,排查起来比较复杂。”
闻伊见周兵语气激动,忙冲他笑了下:“我知道,去年6月份正是云海市的雨季,就算有证据,恐怕也被大雨冲刷干净了。”
她喝了口杯,又把目光投向秦朗:“第二个消息呢?”
秦朗还没来的及说话,吴美元房间的门打开了,他便及时的收住话音,将目光投向了吴美元。
吴美元裹着厚厚的棉衣,脸色苍白的坐在吴学政身边,吴学政脸上满是心疼,又是给儿子拿靠枕,又是倒热水。
闻伊不露声色的打量吴美元,大概是他裹着厚棉衣的原故,明明有1米78的大个儿,却像只鹌鹑似的窝在沙发上,战战兢兢、蔫头耷脑地,一副垂头丧气、遭受过致命刺激的颓废和破败。
她越看吴美元,心里却是不禁起疑,因为吴美元的表情和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似乎真的很紧张或是害怕。
秦朗冲闻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来负责询问。
闻伊轻咳两声,尽量在脸上挤出一丝和颜悦色的微笑,轻声细语的对吴美元说:“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便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可以。”
吴美元飞快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两只手紧紧攒着茶杯。
闻伊端祥着他,刚准备开口,却听秦朗对吴学政说:“我们有些事情想单独询问下吴美元,麻烦行个方便?”
吴学政当即怔住,他脸色惊疑:“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