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我们工程技术学院的大哥孙铭,一个是职业技术学院的大哥赵康。”李庆义说:“本来这两所学校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今年年初两所学校的校长突然脑子发抽,搞什么兄弟联谊学校,原本各自称王的老大们就被硬生生凑到一起。”
李庆义说:“我们学生都好面子,学校不搞联谊,谁也不会关注对方学校的老大,如今既然搞起了联谊,那谁也不肯承认对方学校的老大更厉害,为争这口气,他们就开始暗中较劲儿。”
闻伊下意识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有些无话可说。
李庆义缩了缩肩膀:“具体情况不太了解,因为这两个圈子我都没有混过,只是认识里面的几个人,偶尔吃饭喝酒的时候会闲聊几句,这个圈子什么消息都传的快,上面的老大们就算交个新女朋友,不出三天,整个圈子就能传遍。”
闻伊呼出口气,问:“这个涂凯也是学生?”
“对。”李庆义说:“他是我们学校大三的学生,好像跟我差不多大,不过他入学的时候年龄小,而且混圈子的时候也长,什么圈子他都喜欢掺合,哥们遍天下,这家伙常常喝到不醒人事,有时候能在马路边上直接睡着,雷都打不醒,他是个碎嘴子,最爱吹牛逼。”
闻伊:“他父母呢?”
“离婚了。”李庆义说:“这事不算秘密,他经常拿出来说,好像他小学没毕业的时候,他爸就跟着一个舞女跑了,从此以后下落不明,他妈靠给别人做保姆供他读书,后来他妈生了病,也不能干重活儿,就只能去做保洁,初中毕业后,他就直接读了技校。”
闻伊微微皱眉,暗自揣摩这个涂凯说过的话。
秦朗拽了拽闻伊的胳膊,示意她坐下来,随后自己接过话头:“有没有人向你打听过罗文彬的家庭情况?”
李庆义眼中闪过诧异:“打听他干什么?”
秦朗:“江南也没有问过吗?”
“没有。”李庆义摇头。
秦朗冲周兵点了下头,说:“我暂时没有其它问题。”
周兵将张所长的一百块钱还给了他,然后自己掏出一百块递给李庆义,说:“你意图拐卖罗文彬的事情我们警方暂时不予追究,但以后你如果再有这种心思,小心送你进去吃牢饭。”
李庆义立刻接过钱,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如若再犯,就让我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周兵:“......”
他总算相信这句话是这些小屁孩们共用的誓词了,竟然信手拈来,毫不犹豫。
闻伊又补充一句:“你记住,今天问过你的话,谁也不能说,否则你小心那帮人报复你,认为你出卖兄弟。”
“姐姐,你当我傻啊...”李庆义撇撇嘴:“被你们警察盯上,肯定不会有好事的,我才不会多嘴。”
闻伊警告似的指了指他,这才跟着秦朗起身离开。
出了单元楼,周兵问秦朗:“我已经通知局里排查郭宝涛、江南和徐凯,从李庆义的描述来看,江南的嫌疑似乎很大,不过徐凯那句话不知道真是酒后的无心之言,还是他早就知道什么。”
闻伊问:“那个何光的大哥让学生运毒,这里面恐怕也不简单。”
“我已经跟李队汇报过,他会通知缉毒队那边跟进的。”周兵叹了口气:“这帮学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他们的日常生活和三观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我差点怀疑他们跟我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闻伊经历过襄州大学的网贷案,深知学生的世界丝毫不比成人社会简单多少,因为他们短暂的人生经历、未完全成形的三观、缺失的家庭教育等,都会让他们难以分辨善恶,无法深刻的理解犯罪以及需要承担的后果,所以有些时候他们的行为会格外残忍和恶劣。
她沉默了片刻,忽地说:“黄奔自称技校和职高是人渣集中营,李庆义觉得他们是社会渣滓,他们虽然说的时候理直气壮、无所畏惧,但依旧难以隐藏他们的自卑感,可见他们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性,显然已经自我放弃了。”
周兵挠了挠后脑勺:“我们小时候,觉得读技校也挺不错的,至少可以学一门技术,毕业后养家糊口基本没问题,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技校就变成了差生集中营,越来越多的家长不再乐意送孩子上技校。”
闻伊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难以理解。
这时。
秦朗对周兵说:“你们先回去继续排查,我跟闻伊去工程技术学院附近转转,这个学校挺有意思的。”
周兵犹豫了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将车钥匙递给闻伊,自己坐上了张所长的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10分钟后,闻伊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急着发动车,而是对秦朗说:“我觉得这个案子挺诡异的,没有尸体供我们寻找证据,无法查到监控,纯粹需要靠大量的走访排查,咱们在这个案子里能发挥的作用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猜测致5个受害人死亡的凶手是群体作案,但作案动机不明,这个群体成员的数目不明,行凶的发起人可能跟受害人的经历相似,幼年时期遭受到家庭暴力,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