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啰。”黄奔耸了耸肩，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们要拘留我也得有证据，只要你们能证明我犯了罪，我随你们处置，不过警察同志，我可提前说，我爸虽然要断我的生活费，但是他要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莫名其妙被关了，肯定不会罢休的。”
李拥军被他气笑了：“你竟然敢威胁警察？”
“不是威胁，是提醒。”黄奔眯眼一笑：“我爸那个人，连我们当地的领导都怕，他可会闹事了，无理也要胡搅蛮缠三分，被他缠上，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李拥军点点头：“行，我是看出来了，你是笃定我们手上没有证据，所以才敢这么嚣张，不过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如果真的没有证据，你觉得我们会贸然请你来公安局喝茶，你也太小看警察了。”
黄奔先是微微怔住，随后又是嗤笑一笑：“屁的证据，你少诈我。”
“罗文彬在这个月2号的凌晨3点左右，从废弃工地的一栋楼上坠楼身亡，这件事你知道吗？”李拥军凝视着黄奔，开门见山的抛出这个重磅消息。
黄奔眼睛蓦地瞪大，脸上的张狂瞬间就烟消云散，有些不可置信的追问：“坠...坠楼？”
“对。”李拥军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就在你们交谈过后的没两天，他就从8楼阳台处掉了下去，当场被摔死，我们怀疑他的死不是意外，而在他死前，只有你在工地跟他说过话，你觉得这个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这...这跟我没...没关系...”黄奔似乎被吓了一跳，面部肌肉快速抖动，忙不迭的辩解：“我就跟他说过几句话，问他那片楼是不是没有人看守，有没有浪流人员进去住，他说就他自己住在里面，然后我就走了，我可不知道他会从楼上掉下来。”
李拥军追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片工地已经停工的？你工作的网吧距离这片区足足有6公里，为什么想要跑这么远住到工地的旧楼？”
“前几天我陪朋友回家，坐公交车的时候路过这片楼，当时我身边有大妈说这片工地出了事故被相关部门暂停施工，因为赔偿事宜没有达成一致，所以施工方拒绝继续入场施工。”黄奔说：“当时我就有些心动，觉得这是个过渡的好地方。”
李拥军想了想：“你的朋友是谁？”
“张鹏。”黄奔说：“他也是我们网吧的网管，比我早上班两年，但年纪比我小，今年好像才18岁不到，反正他从网吧开业就是网管，他住在中南区夏塘路，从网吧门口坐386路公交车，刚好会经过废弃的工地，你们可以去查的。”
“所以，那天看见罗文彬，是你第一次去工地？”
“对，事实上我连续两天坐了四次386，就是为了打探消息，这辆公交车的终点站是蔬菜批发市场，很多老头老太太刷老年卡去抢菜，我就在车上找机会问了下，他们这个工地三五个月内别想施工，所以我才决定去楼盘里面看看。”
“你跟罗文彬大概说了多久的话？”
“不到两分钟，他当时浑身脏兮兮的，刚好从一栋楼里出来，我就叫住他，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就让他走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去旧楼过渡？”
“没想好，我又凑了点钱给房东，他答应让我多住半个月，说实话，我不想被别人当成流浪汉，但我的工资又实在不够租房子，前几天我去求过大姐，她说15号发了工资会给我转点钱，我等拿到钱再看看要不要去过渡。”
李拥军靠着椅背，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张鹏也喜欢穿你这种非主流的衣服吗？”
“那是自然，这是我们年轻人的标志。”黄奔扯了扯自己的马甲，有些得意：“我们这个圈子都喜欢穿这种衣服。”
“你们这个圈子？”李拥军一扬眉：“你们是什么圈子？”
“混的圈子呗。”黄奔撇撇嘴：“没什么学历，家里也没什么钱，好的学校看不上我们，普通的学校我们看不上，读不进去书，就只能在社会上混着，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拿着最少的钱。”
他摇头晃脑的感概：“诶，这个社会太不公平，有些人生下来就住在罗马，有些人耗一辈子也找不到去罗马的路。”
李拥军听的好笑：“你倒还挺文学？”
“那可不。”黄奔扬了扬眉：“我当年在初中的时候，作文得过满分的，可惜理科太差，数学就没有考过30分以上，高中没考上，我爸非让我去读职高，我读了一年就懒得再去，他又逼我去上技校，上了两年又被开除，反正也就这样了。”
李拥军问：“张鹏也是本地人？”
“对，他是官渡县官云镇人，读完初中就出来打工，他跟我关系挺好，本来他准备让我去住他家的，但是他家太小，就一个不到10平方的杂物间，里面堆满东西，根本没办法多住一个人。”黄奔说：“他这个人有点大嘴巴，我要是住到他家，他肯定会到处说的。”
李拥军唔了一声：“你们两个人都在一个圈子混？”
“对，我以前在工程技术学院读书，那里是人渣集中营，周围全是网吧、酒吧和台球厅之类的娱乐场所，进去消费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