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的神情倒是很平淡,这时又问:“罗文彬从去年7月份就经常不回家住,也不回家吃饭,你们连他的生活都不想管,更别提送他去上学,直到这个月4号他突然坠楼身亡,这期间你们有没有去旁边的工地找过他?”
邵兰咽了咽口水,然后摇头。
秦朗又看向罗成国。
罗成国忙不迭摇头:“那又不是我亲儿子,他亲妈都不管,我更犯不着去管,有时候我管的多了,还招他亲妈一顿臭骂,不过我偶尔也会给他零花钱的,那个工地是今年8月份才出事停工的,以前那里天天都有人,他在工地有吃有喝,也没过的多差。”
闻伊看了他一眼,手指突然不受控制的想要揍人,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忍住,只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人渣。
秦朗想了想:“今年8月份以来,这附近的住户和居民,有没有对他特别好的人,比如说经常跟他在一起,或者给他送吃的,或者跟他一起去过工地?”
罗成国不停摩擦着膝盖,好一会儿后,才支支吾吾的说:“小区里的人都对他挺好的,他穿的衣服、鞋子,平时吃的零食啥的,都是小区里的人给的,有时候他在外面玩的脏了,也是小区里的人把他带回家洗澡换衣服。”
闻伊心说坏了,这个范围太广,这个小区虽然年限久远,但好歹也住着几万人,按邵兰这个泼辣劲儿,他们夫妻不合恐怕早就已经传遍小区,罗文彬从去年就独自在外面流浪,这期间接触的人根本难以估算。
秦朗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停止了询问。
等他们起身走到一楼单元门口时,派出所的民警刚好带着罗永平回来,两个两岁左右的孩子被那个民警一个人抱在怀里,罗永平蹒跚着跟在后面。
闻伊没让罗永平回家,而是又带着他走到不远处的木凳上,她看了眼民警怀里的孩子,衣服已经脏的看不清颜色,嘴角和鼻子下面黏着干枯的鼻涕,现在已经是10月份,天气逐步转凉,但他们依旧穿着单薄的衣裤,看起来楚楚可怜。
张所长深深叹了口气,接过一个孩子,抱到不远处的超市买东西去了。
罗永平躬着背,规规距距坐在凳子上,半晌后,他抬头看着闻伊,吞吞吐吐的问:“你们想问啥?”
闻伊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和颜悦色的问:“大爷,邵兰和罗成国闹离婚,但他们都不想要双胞胎儿子,这事您知道吗?”
罗永平一听这话,眼睛里立刻涌出了泪花,他擦了擦眼角,低头说:“这就是两个畜生,管生不管养,迟早要遭报应的,只是可怜了我的孙子,他们没能投到一个好人家,白白浪费了这场投胎。”
闻伊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又问:“大爷,罗文彬跟你亲吗?”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罗永平哽咽着说:“他妈是个泼妇,心狠手辣的,从小对他又打又骂,说他是个拖油瓶,压根就不该生他,骂他只会吃饭浪费粮食,说他是个亲爹都不要的废物,总之什么难听骂什么,开始我还劝她,但她连我一起骂。”
闻伊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不停,只能直入主题:“罗文彬经常在旁边的工地住,你去看过他吗?”
“我经常去看他,给他送点吃的喝的。”罗永平说:“他才五六岁,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孩子,从去年开始他就不爱回家,宁愿在小区里躲着,也不肯回家,他妈也从来不去找,就任由他流浪在外面,大冬天连棉衣也不给他买一件。”
闻伊捏了捏手指:“最近两个月,也就是工地暂停施工以后,你去给他送过东西吗?”
“我每隔几天都会去的。”罗永平说:“工地没停工时,他经常在工地玩儿,那些工人就会给他一碗饭,晚上见他不回家,就带着他一起睡,后来工地停了,他就一个人住在那里,饿了就在小区里找点东西吃。”
闻伊点点头:“那这两个月,你有没有在工地见过其它人跟罗文彬在一起?”
“其它人?”罗永平面露不解。
闻伊只得详细解释:“比如说跟他一起出入工地,他是从最中间那栋楼的8层坠落的,平时有没有人出入过这栋楼?”
罗永平噢了一声,忽地说:“上个月吧,有一天下雨,气温有点冷,我就想着给他送件衣服,但是去了8楼没看见他,我就把衣服放在他平时睡觉的地方,然后下楼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他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闻伊追问:“什么人?还记得这个人长什么样吗?”
“一个年轻人,个子挺高的,也很瘦。”罗永平努力的回忆:“他穿着灰色的裤子,上面是件短袖,外面套了件马甲,那衣服挺奇怪的,穿在身上就像挂着两个屁帘子,我当时以为是附近的好心人过来送吃的,就没过去。”
马甲?
屁帘子?
闻伊摸出手机,按照罗永平的描述在某购物平台上搜出一款马甲,问:“是不是这种款式?”
罗永平忙点头:“就是这种,只不过他穿的是黄颜色。”
闻伊看向秦朗:“这种马甲是典型的非主流衣服,只能起到装饰作用,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最喜欢穿这种衣服,尤其是混迹街头的小青年。”
秦朗问罗永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