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反复看着五个受害人的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记录,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后,她侧头看向秦朗,问:“你怎么看?”
“这五个受害人有三个共同点。”
秦朗说:“第一,他们家庭不幸,父母对他们根本不重视,所以他们始终处于不安全区,第二,他们的年龄正是对外界懵懂但又异常敏感的时期,很容易因为家庭原因,向陌生人祈求温情,第三,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有能让他们意外死亡的天然条件。”
闻伊眉头一跳,总结般的说:“所以,你认为这是一桩连环凶杀案。”
秦朗点头。
闻伊心中一凛,想了想,又问:“凶手将杀人目标锁定在孩子身上,还是这种家庭不幸、无力自保的人,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或者说又想从杀人中获取什么样的心理满足呢?”
她挠了挠下巴:“5岁到7岁的孩子手无寸铁,对陌生人没有防备心理,除了方便动手外,我想不到其它的原因。”
向波也附和着说了一句:“常态的杀人犯,要么就是为了仇恨,要么就是为了发泄,但这5个孩子不可能有仇人,就算他们的父母得罪了人,但父母都不重视这几个孩子,杀了孩子也根本打击不到他们,如果说是为了发泄,似乎也站不住脚,这些孩子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李拥军补充一句:“两个月内,连续5次行凶,对象均是小孩,他肯定是在寻求一定的心理满足,按理说他的行凶手段应该会逐步升级,但偏偏5次的作案手段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升级和改变,好像他的目的就是让目标人群失去生命。”
闻伊脑子里灵光一闪,不由脱口而出:“难道凶手是受害者的家人?”
会议室里倏地的安静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闻伊。
闻伊尴尬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说:“受害人的父母对他们根本就不重视,孩子死亡四五天他们都不知道,这说明在他们心中,这些孩子根本不应该存在,但现在的法律对遗弃和弃养的惩罚相当严厉,所以...”
她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了。
李拥军见秦朗不再说话,只好站出来说:“先按谋杀案的程序重新调查下这五桩案子,重点查查他们的父母家人,看看其它是否存在疑点,另外再排查下能经常跟他们接近的人,看看有没有有类似前科的人出现。”
说完,他看向秦朗。
秦朗默了默,说:“我跟闻伊再去几个案发现场看看。”
闻伊飞快收好卷宗资料,跟在秦朗后面就出了市局,两人先在不远处的面馆吃了午饭,这才开车去了罗文彬坠楼的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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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点30分,闻伊开着车抵达中南区永平路跟升平路的交叉口,她将车停在工地的入口处,然后跟秦朗步行前往罗文彬坠楼的现场。
这个楼盘的一期工程总共有8栋楼,只有4栋楼已经封顶,其它4栋只建到一大半,就已经暂时停工。
闻伊边走边介绍:“8月初这个楼盘出了安全事故,四死两重伤,工地就被相关部门叫停,听说赔偿事宜至今没有达成一致,施工方也不敢贸然开工,怕死者家属来闹,施工区只是简单用隔离栏围了一下。”
罗文彬出事的那栋楼在最中间,楼梯的台阶上满是沙子水泥,闻伊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发现很难留下足迹。
秦朗头也没回的说:“罗文彬是从8楼客厅阳台处坠楼的,一个6岁的孩子就算是想在这里避难,但又为什么住在8楼?”
闻伊转了转眼珠:“我看过民警拍的现场照片,8楼有施工人员扔下来的席子和枕头,还有一床脏成乌漆麻黑的毯子,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些东西,才去8楼住的,而且附近的邻居说他经常在这片施工区域游荡,我觉得他对这些建到一半的楼很熟悉。”
秦朗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爬到8楼,找到了罗文彬坠落的现场,三室两厅的格局,房子里堆满了水泥、砖头、木架,最左侧的小房间里铺了一层纸壳,靠墙的位置铺着竹席,上面放着枕头和毛毯,旁边还摆着两瓶喝到一半的矿泉水。
从这个小房间出去,左手边就是洗手间,两个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而且这房子都没有安装门窗,半夜三更,外面路灯的光确实可以照到这里。
闻伊又走到客厅的阳台处,施工方撤离的时候,只用隔离带围了一圈,这隔离带高1.2米左右,但罗文彬身高仅有1米左右,这个隔离带对他而言约等于没有,她将脑袋探出阳台外,下面是一堆砖头,从这个地方摔下去,根本就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她深深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看向秦朗:“我们假设,罗文彬的坠楼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引诱,或是推他掉下去的,那么就出现两个问题,第一凶手为什么要推他下去,第二,凶手是怎么知道他经常来这个地方的?”
秦朗说:“辖区民警按到报警后,第一时间排查了受害人家属,他们均有不在场证明,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在相互包庇,所以这一点需要重新侦查,5个受害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陌生人的指纹、毛发和DNA,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