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克华又缄默了足足五分钟，这才抬起头，冷漠的看了一眼贺文峤，然后嗤笑了一声：“你想知道什么？”
贺文峤看着他：“你肯定会说没有听过张青弦的名字？”
“不错。”钟克华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既然知道这个组织，那就应该知道，这个组织的严密性，他们在国内的联络人只有代号，没有姓名、性别和照片，我也没有见过联络人，他向我传达指令的时候，会给我的手机发送一个链接，我们只能通过链接联系。”
这个结果早在专案组的意料之内，所以贺文峤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说：“你是什么时候跟他们搭上线的？”
“我蹲监狱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狱友，他在国外混的时候曾经跟着一个大哥在这个组织待过几年，后来他的大哥在火拼中死了，他因为中国人的身份饱受欺凌，就直接回了国内，后来因为抢劫杀人被判刑。”
钟克华说：“他比我早两年出狱，临走前他说这个组织已经进入国内了，问我想不想跟着发大财。”
贺文峤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朱友，跟我是一个地方的人。”钟克华看着贺文峤，神色有些诡异的说：“你们找不到他的。”
贺文峤拧眉：“他死了？”
“癌症。”钟克华扯了扯嘴角：“死于6年前，他死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接替他的工作，负责跟王志明联手撬走王保山的杀手集团，这6年前来我负责传达上头的指示，并且盯着王志明，督促王志明按照上头的意思办事。”
贺文峤：“王志明是主动跟你们合作的？”
“当然。”朱友阴沉沉的笑了笑：“他这些年的生意一直亏空，如果没有我们，他哪来的钱填坑，他的老婆和儿子怎么可能在国外买房买车？上头答应过他，等踢走了王保山，让他负责这个杀手集团的生意，他可以从中抽取高额的佣金。”
贺文峤：“王志明的前妻和儿子前些天就被绑走，但你直到他自杀的头天早上才让陶宁给他送去了威胁视频，逼迫他自杀，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决定是你临时接到的通知吧？”
“对。”
“你的上头是什么时候通知你的？”
“头天晚上凌晨两点多。”
“那视频是怎么到你手中的？”
“上头在一个平台上发了个隐藏的链接，我用网吧的电脑下载下来，然后回来拷入U盘，这才让陶宁给王志明塞进了上衣口袋。”
“如果陶宁没有答应给你帮忙，或者没有成功送出U盘，你们打算怎么灭口？”
“一旦U盘没有送到，那我们就只能直接给他发送视频，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上头不直接给他发视频，这样更方便快捷，不过我没有机会质问上头，就只能规矩照办。”
贺文峤听到这儿，不由侧头看了眼秦朗，这个问题也困扰着专案组，按理说通过网络发送视频，远远比送U盘更安全，但是张青弦为什么一定要让钟克华给王志明送U盘呢？
他思忖片刻，又问：“如果你要联系上头的人，是通过什么方式？”
“皇冠星城一楼有一家披萨店，如果我有事需要联系他们，只需要点一份披萨，然后坐在露天的桌子上，然后他们就会给我发送可以联络的链接，除此以外，我们没有其它的联络方式，手机、邮箱、各种通讯平台均不能使用。”
钟克华说：“你刚才说的张青弦我确实没有听说过，我只是负责帮他们盯着王志明，然后暗中接触方无恨和谢茫茫，其它的我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贺文峤轻轻笑了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能毫不犹豫的替他们卖命？”
钟克华淡声说：“朱友临死前，就已经给我交待的非常清楚，让我不要乱打听，只要按照吩咐做事就行了，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上头提供的资金非常充足，足够我用到下半辈子，我当然愿意替他们卖命，反正我又没有杀人，被抓到了无非就是再进去蹲几年。”
“这个组织里的人，你一个也没有见过？”贺文峤似乎不太相信，盯着他的眼睛：“在方无恨和谢茫茫的口中，你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心机非常深沉，我不相信你在没有见过对方之前，就能死心踏地为他们做事。”
他一挑眉：“你既然接近过方无恨他们，就应该知道他们精通心理学，擅长精神诱杀，对于人心，他们看的可比我透彻，如果你不能取信于他们，那他们压根就不会跟你见面，更别谈合作。”
钟克华神色不动，略一思索，才说道：“我刚接手朱友的工作后，确实短暂见过一次负责人，但我没有看见他的长相，连身高都没有看清楚。”
贺文峤问：“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见面的？”
“乐天商场的鬼屋。”钟克华说：“进入鬼屋后，里面黑漆漆一片，我只能听出来他是个男人，年纪不大，大约30岁上下，我们在里面交谈了10分钟左右，然后他就让我先行离开，再后来我们一直是通过定向链接联络的。”
“这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贺文峤问：“比如说声音、语速，习惯性的口头禅，诸多此类的东西？”
钟克华想了想：“他身上有很浓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