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进从皮椅的背靠上,小心翼翼的拈起一根细长的头发,刑警立刻打开了一个证物袋,让他把头发放了进去,他深吸了口气,对秦朗说:“我在铁皮房里的椅子上捡到了一根头发,从颜色和长度上看,应该就是王梦玲的。”
他将房间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又说:“这个铁皮房非常不起眼,非常破旧,应该挺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而且这个小区原本就老旧,两边没有什么商铺和吃饭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会往这个地方走,你说凶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话音没落,一条信息发到了陶进的手机上,是高力。
高力在旁边的小区走访时,找到了一个曾经看见过王梦玲的目击者,这个人曾经在9月6日晚上9点20分左右看见王梦玲从他家楼下经过,不久后,他又看见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戴着怪异的帽子匆匆离开,他当时觉得奇怪,就多了几眼。
陶进捏着手机,匆匆往出铁皮房,沿着高力发送的门牌号,转身跑上了其中一栋旧楼,钻进了一个大门敞开的房屋。
高力冲他挥了挥手,说:“我刚才把方无恨的照片给目击者辨认过,就是这个孙子,不过目击者没有在小区里见过方无恨。”
目击者是个60多岁的老头,他住在5楼,站在他家的阳台上,恰好可以看见楼下的铁皮房。
据老头说,那天晚上他刚好在阳台上晾衣服,隐隐听见咚的一声响,他好奇之下探出上半身向楼下张望,刚好看见王梦玲从铁皮房里走出来,当时附近恰好有车辆经过,车头开着远光,所以将王梦玲和随后走出来的方无恨照的清清楚楚。
陶进听完,又跟高力直奔小区管理中心。
此时,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正在嗑瓜子,等看清陶进的工作证后,立刻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忙不迭把瓜子扒拉到地上。
陶进翻出方无恨的照片,问:“劳驾问一声,有见过这个人吗?”
“这人犯事了吗?”工作人员看了看照片,随后摇头:“没见过。”
陶进又盯着另一个人。
“我也没见过。”
陶进又问:“8号楼外面的铁皮房都有谁能自由进出?”
“那是咱们小区的保洁员存放工具的地方,一般只有保洁人员才会去,以前我们管理处还有备用钥匙,后来总有调皮的小孩子用竹签把锁眼堵住,我们连着换了好几次锁,但还是防不住那群小屁孩。”
工作人员说:“后来我们就没上锁了,不过里面的工具总丢,我们又给了做卫生的高阿姨200块钱,让她负责换锁,近段时间倒是没她说过什么。”
陶进跟高力对视一眼:“高阿姨住在几号楼,我们想见见她。”
“她也住在8号楼,3单元304。”工作人员看了眼墙上的钟,又说:“现在刚好2点钟,她估计马上就要出去捡瓶子了,你们想找她就得赶快。”
陶进一听,转身就走,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直奔8号楼,恰好在楼下堵住了拿着蛇皮袋子的高阿姨。
......
......
......
医院里。
秦朗跟闻伊依旧坐在王梦玲的病床前,闻伊反复拨打秦朗的手机,凝神听着他的手机铃声,“刚才王梦玲是听到铃声后才失控的,难道她在看自杀视频时,曾经听到过这个铃声吗?”
“有这个可能。”秦朗说:“她被凶手掳到黑暗的铁皮房,被禁锢在椅子上,反复观看王保山和家人的自杀过程,直到她的恐惧心理到达极点,凶手才会介入她的潜意识层,也许这个过程中,她骤然听到了手机震动声和铃声,将她从被催眠的过程中惊醒,就算她再次被催眠,潜意识中也会对这个铃声记忆深刻。”
闻伊抓了抓有些炸毛的头发:“王梦玲手上究竟藏着什么证据呢?”
她的话刚落音,陶进再度打了电话过来,只听他不停喘着气:“我们找到一个跟方无恨接触过的保洁阿姨,据她说方无恨经常在附近捡瓶子卖,他住在工程学院旧校区的宿舍楼里,工程学院搬到西江区的新校区后,宿舍楼就改成了出租楼。”
闻伊一听就沸腾了,恨不得立刻飞到这个地方,参与抓捕行动。
陶进又说:“方无恨经常在这个小区周围出现,我在辖区派出所查了下近两个月内,小区内有没有自杀和意外死亡的案件,发现上个月22号凌晨3点20分,6号楼有个年轻女性从自家阳台坠楼身亡。”
秦朗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小区非常老旧,住户多是底层的普通百姓,但凡条件稍微好点的都已经搬走了,自杀的女性叫毛薇,39岁,单身离异,4年前跟前夫离婚后,就独自住在这个地方,平时在附近一家饭店做收银员。”
陶进说:“她去年谈过一个男朋友,叫姜海,47岁,曾经在她家住了两个多月,这个人没什么工作,但出手很大方,他经常给毛薇买东西,还给毛薇家里换过整套的家具,但过完年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秦朗唔了一声:“有这个人的照片吗?”
“有。”陶进说:“毛薇自杀身亡后,小区管理处联系过她的家人,是她父亲过来替她办理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