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队,刚刚城南市局那边传了消息过来,方无恨就是当年在刘家做过事的临时工之一。”赵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开门见山的说:“包工头一眼认出了方无恨,说他当年的化名叫朱江平,我在内网查过,湘城市确实有这么一个人,1998年跟家人吵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去过。”
贺文峤问:“他的户籍现在注销了吗?”
“直到2008年12月底,他的家人才给他注销了户籍。”赵刚说:“我去银行查过,朱江平曾经在三大银行开过户头,其中曾有多笔大额款项转入转出,这些卡2006年才被注销。”
贺文峤皱眉:“既然他在银行办过卡,如果他的家人报警,警方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他的信息,难道他的家人一直没有找过他吗?”
赵刚:“他的老家是非常有名的贫困县,我估计他的家人根本就没有找过他。”
贺文峤深吸了口气,转而将一叠资料递给他,说:“这是上沪市局刚刚传过来的各项侦查结果,从教堂下面总计挖出了117具尸骨,其它大部分是幼童,年纪从几个月到四五岁的最多,总计有88人,7岁到12岁之间的有24人,成年人有5人。”
赵刚脸色蓦地一变,忙接过资料翻看,脸色也随之变的沉重起来。
“5个成年人均是被暴力致死,死亡时间在传教士归天以后,应该是楚远的手笔。”贺文峤夹着烟,用力抹了把脸:“他们均是教堂的工作人员和暂时借住在教堂的百姓,也有楚远收养的孤儿,身份已经全部确认过。”
赵刚有些遗憾:“可惜楚远私藏的书籍被损坏了。”
“这些书籍封存在教堂左耳堂的古井中,井底湿气太重,大部分书籍已经损坏,而且无法修复,还能辨出字迹的书籍已经交由相关的技术人员进行修复,这些书籍中有部分是手稿,根据纸张的质量来看,应该是传教士留下来的。”贺文峤吸了口烟:“好在也不是无迹可寻。”
赵刚点点头:“现在综合上沪、江城和城南市的调查结果,已经能认定传教士何报国为了所谓的研究在教堂下面私自建立实验中心,残害幼童,传教士去世后,他收养的孤儿楚远接过他的衣钵继续进行实验,这才导致实验品反噬主人后出逃。”
贺文峤:“方才我已经打电话向部里做过汇报,部里相当重视这个案子,责令我们尽快抓到出逃的实验品,并且让我们把出逃的实验品连同杜如风一起押送到京都市。”
潜意识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百年来无数的心理学家前赴后继的扎根在这个领域,为之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和精力,但依旧无法接触到这个领域的核心部分。
这三个实验品的身份和能力一旦被曝光,恐怕会引来整个世界的瞩目,也难怪公安部会直接接手。
赵刚沉吟片刻:“想要查到王保山的资金走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从他成立公司至今,所有入职过的员工全部都在排查,重点集中在老年员工的身上,这些人文化程度低,大部分不识字,最容易被冒用身份。”
贺文峤:“王保山利用实验品从事买凶杀人的证据也基本完整,这条线的收尾工作台海市局会直接接手。”
赵刚看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不由问:“秦教授和小伊呢?”
“他们去医院看望王梦玲去了。”贺文峤弹了弹烟灰:“这个小姑娘目前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
与此同时。
秦朗和闻伊正坐在王梦玲的病房里,王梦玲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鲨鱼玩具,就像抱小孩一样,脑袋紧紧挨着鲨鱼的脑袋,她低垂着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小声呓语。
闻伊凑上去听了听,这才转头对秦朗说:“她在给鲨鱼唱歌。”
秦朗问:“什么歌?”
“这歌我没听过,你等我搜下。”闻伊摸出手机,好一会儿后,她不由皱起眉头:“网上竟然找不到歌曲的来源,不过听曲调有点像是民谣。”
秦朗问王梦玲的心理医生:“她一直没办法正常沟通吗?”
“不行,我们试过各种办法,但她始终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无法跟人产生有效的沟通。”心理医生也很发愁:“前几天她的意识和精神十分混乱,思维停滞、反应迟钝、经常出现幻觉和妄想,有时睡到一半就会突然惊醒,然后大喊大叫,医生不得已只能给她注射镇静剂。”
她打开手边的平板电脑,翻到王梦玲病房的监控视频,接着说道:“这两天她的精神和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整个人的意识依旧很迟钝,不管跟她说什么她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在逐渐失去意识,大小便经常会失禁,给她喂东西,她含在嘴里不往下咽。”
闻伊看着呆呆傻傻的王梦玲,实在无法跟前几天那个惊恐的小姑娘的联系在一起,她忍不住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鲨鱼的脑袋,凑到王梦玲的脑袋边上,轻声问:“王梦玲,你还记得我吗?”
王梦玲恍若未闻的抱着鲨鱼,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闻伊想了想,伸手抬起王梦玲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让她能够正眼看着自己,然后才微微笑着说:“你还记得我吗?”
王梦玲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瞳孔无神,就像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