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新发现。”贺文峤叹了口气：“刘志刚死于9月1日早上10点50分，同样是在浴缸溺水身亡，黄庆梅在下午3点左右用绳索悬挂在窗帘上自杀，路过的清洁工正是看见她的尸体，这才打电话报警，白玉如的房间跟他们紧挨着，现场跟痕检人员提供的记录一致。”
赵刚掏出手机，向秦朗和闻伊展示这两个死者房间的照片：“刘志刚死前吃过饭，食物基本进入十二指肠内，胃内仅剩少量残渣，是进食后3到4小时内死亡的，黄庆梅的胃内容物小部分已经移向十二指肠，稍有消化，她是在饭后2小时内死亡的。”
闻伊低声说：“跟谭云亮和刘美心的情况一致，已经自杀的人好像从死亡的那一刻起，就被幸存的人遗忘了，刘志刚死后，黄庆梅依旧保持着正常的生活习惯，她在中午1点左右吃过饭后，才执行自杀指令。”
“黄庆梅喜欢听黄梅戏，他们的房间里有一台电脑，播放器里的音乐全是戏曲，我查过播放记录，播放器关闭的时间是9月1日下午2点20分，她在自杀前应该一直在听戏。”
赵刚神色有些诡异，他抬头看着秦朗，接着说道：“而刘志刚在自杀前，坐在卧室的窗前看棋谱，他是看到一半，突然起身脱下衣服，走进浴室自杀的，进入浴室前他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秦朗回视他：“你想说什么？”
“在车上，小闻分析过引诱自杀和逼迫自杀的矛盾点，从谭云亮主动关闭监控、死者毫无任何求救行为、种类繁多的自杀方式，以及死者在死前均保持着正常的生活习惯，可见被逼迫自杀的可能性极小。”
赵刚的目光落在手机里的照片上，语声沉沉的说：“与其说他们是被引诱自杀，不如说是被精神诱杀，死者在自杀的那个瞬间，精神和意识应该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虽然我没有真正的了解过精神诱杀的构架和实施方式，但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秦朗挑了挑眉，却没有说话。
贺文峤这时说：“精神诱杀的概念虽然在国外广为流传，但也没有得到过官方认可，国内对这方面更是讳莫如深，就连精神诱导术也仅仅只是一篇篇悬在大气层的空白理论，别说检察机关，就算是台海市局的领导也不会认可这个结论的。”
闻伊说：“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明显是想往集体自杀上面靠，只是苦于找不到自杀的动机，亿万富豪全家莫名其妙的集体自杀，如果没有经得起推敲的动机，是很容易被阴谋论的。”
赵刚看向贺文峤：“我们都经历过杜如风的案子，他曾经引诱过大华窖厂的四名员工自杀，可见精神诱杀虽然罕见，但也不是绝无可能，市局对谭家的调查确实很细致，也考虑到了所有可能性，那现在这个最匪夷所思的可能性未必不是事实。”
秦朗突然提醒：“杜如风口中的恐怖实验中心，目前仅仅只存在于我们的推断之中，尚且没有得到证实。”
赵刚蓦地一怔。
贺文峤也叹了口气：“老秦说的对，杜如风的案子虽然破了，但背后的那些猜测我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是不方便向云海市局公布的，就算我们深信精神诱杀的可能性，但也很难说服他们相信。”
“那怎么办？”闻伊有些着急：“精神诱杀只存在于精神和意识层面，完全就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杀人方式，想要找到确凿证据难如登天啊...”
贺文峤说：“找不到直接证据，就找辅助证据，我们无法重现凶手对死者进行精神诱杀的方式，但可以追查凶手为什么要灭谭家满门？他是怎么进出别墅，又跟谭云亮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他们进入别墅前，谭云亮为什么要提前关闭监控？”
他侧头看了眼秦朗：“如果凶手真是出身于那个恐怖的实验中心，那对我们来说其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秦朗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赞同似的点了点头，他曾经以为穷尽一生都难以触摸到这个恐怖又令人无法遗忘的实验中心，没想到早就在四散在人海中的实验品，竟然会主动出来作案。
但愿，谭家自杀案的凶手真是那些实验品。
闻伊看见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的，不由撅起嘴：“那你们是希望凶手出身于这个恐怖实验室呢，还是不希望呢？”
“就你话多。”贺文峤瞪了她一眼，又转头对赵刚说：“我们先按正常侦查程序走，但谭云亮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的生意和弃政从商的经历都值得仔细推敲和排查，还有谭家人之间的关系。”
“假设凶手就是跟杜如风一起逃离实验室的实验品，那近30年来，他们藏在什么地方？谭云亮主动关闭监控，说明他们原本是认识的，谭云亮又是怎么认识这些成长环境诡异的实验品的，跟谭云亮接触的实验品究竟有几个人？”
他掏出烟盒，扔了一根给秦朗，又往自己嘴里塞上一根，这才又说：“大的侦查方向交给市局主办，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问题全部弄清楚，说实话我很希望凶手真是那些实验品，这样也能顺道把这些隐藏在人海中的炸弹拔出来。”
赵刚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闻伊挠了挠下巴，问秦朗：“我们可以先不讨论精神诱杀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