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对这个结论并不觉得震惊,只是有种莫名的悲伤和愤怒。
李原说:“万光强这边也已经查清楚,我们搜查过他的心理咨询室,在他的办公室找到三个硬盘,里面均是他猥亵受害人的视频和图片,经过技术鉴定,这些受害人遭受侵害时,是没有意识的,有几个受害人不止遭到猥亵,甚至还有性侵。”
“找到受害人了吗?”
“目前已经找到7个被他猥亵过的受害人,证词也录完了,这人可谓是劣迹斑斑,典型的人面兽心,受害人均是有中度或是重度精神和心理疾病的病患,他惯用的伎俩就是用催眠手段让受害人陷入无意识状况,然后实施侵害,我们搜查过他的工作室,他放的音乐也具有一定的催眠效果,甚至搜到了大量的安眠药。”
“那他的心理咨询室呢?”
“下午就已经查封。”李原说:“所有工作员正在挨个传唤,咨询室内的电脑也带回市局搜查了,目前已经有两个心理咨询师有过猥亵患者的行为,其它人还在排查中。”
闻伊挠了挠下巴:“沈芳什么时候回来?”
“她已经坐上了返回宁远的飞机,我们的人等在机场,等她下了飞机,会直接将她带回市局协助调查。”李原看了眼讯问室,忍不住叹息:“朱正昌在外面是一幅知名企业家和慈善家的面孔,谁能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儿子?”
亲儿子?
闻伊飞快地嘱咐旁边的同事:“去对比一下朱亚军和朱正昌夫妻的DNA。”
李原微怔:“你怀疑朱亚军不是他们的亲儿子?”
“不确定。”闻伊耸耸肩:“我也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对待亲儿子,如果不是亲生的,那朱亚军或许就不会有这么深的痛苦,也更容易开始新的生活。”
李原点点头,没再说话。
片刻后,贺军和肖启国推门走了进来。
肖启国看着闻伊,就问:“秦教授一个人在医院?”
“雷猛在医院看着他,我回来看看朱亚军。”闻伊问:“贩卖炸药的黑市清理了?”
肖启国咧嘴一笑:“贺队亲自出马,清理的干干净净,不过后续收网工作袁副队在负责,估计还得好几天。”
闻伊转身看着审讯室,朱亚军靠着椅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淡淡的回答问题,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短短两天,他的人看起来格外消瘦,好像就只剩下了一张人皮。
这时,一个刑警送了一叠资料进来,说:“这些都是万光强心理咨询室工作人员的证词,其中有9个女性工作人员常年遭受万光强的骚扰和侵害,她们被侵害时因为各种原因丧失意识,被万光强拍了下大量的视频威胁,导致她们一直不敢报警。”
贺军拿起几份资料看了看,又问:“万光强都交待了没有?”
“刚刚录完口供,他承认自己为了从朱家骗钱,蓄意捏造了朱亚军的病情,用朱家的名声恐吓沈芳,让朱家深信朱亚军是一个重度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从而将朱亚军交托给他负责治疗事宜,以便他索要巨额医疗费用。”
刑警说:“不过朱亚军几次三番进精神病院是沈芳的意思,沈芳觉得朱亚军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便不顾朱正昌和万光强的反对,坚持要把朱亚军送进医院,万光强害怕精神病院会诊出朱亚军没病,每次朱亚军短暂在精神病院治疗几个月后,他就会把朱亚军弄出来。”
贺军一皱眉:“朱正昌怎么说?”
“这人相当狡猾,他一口咬定因为相信万光强,所以才没有怀疑朱亚军的病情。”刑警说到这里有些气愤:“他指责精神病院为了骗钱,所以才会给朱亚军出假的精神鉴定,声称要起诉这些助纣为虐的精神病院和鉴定机构。”
闻伊咬牙:“他是我遇到的人中,最无耻的那一个。”
刑警也很无奈:“万光强这些年给朱亚军做过的心理测试和心理诊断书他全部作了备份保存,相关证据也已经提交,我们也走访过精神病院,拿到了朱亚军所有的病历和药物服用记录,医院那边没有什么疑点,有一位医生曾经是朱亚军的主治医生,他当时有过怀疑。”
闻伊立刻追问:“怀疑什么?”
“他给朱亚军做过检查和测试,当时就跟沈芳和朱正昌说过,朱亚军不太像是精神病患者,他可能只是抑郁症或是其它心理疾病,但沈芳不相信,一口咬定自己的儿子病入膏肓,并且拿出保姆提供的照片,医院这才决定接收朱亚军。”
刑警说:“医生的证词我们也拿到了,他们在医院时没有违规给朱亚军使用过药物,因为朱亚军在医院时,没有任何患病的症状,只有在做精神鉴定时,就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言行举止跟其它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完全一样。”
闻伊点点头:“一个人想要证明自己没病很难,但要证明自己有病就太容易了。”
刑警看向贺军:“现在已经能认定朱亚军确实没有精神分裂症,接下来只用等待他的精神鉴定出来。”
贺军将资料放好,撸了把头发:“照现有的证据来看,朱正昌、沈芳和万光强还构不上涉嫌对朱亚军进行精神虐待,继续深挖一下,不要只听这些人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