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意义。”闻伊耸耸肩:“上午聊天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对他们彻底绝望了,看你这表情,似乎还心存幻想?”
朱亚军抹了把眼角:“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闻伊说:“你只是运气不太好,遇到了一对极品的家长,小时候你无法挣脱,不得不心存幻想,但是你现在已经成年,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或者你可以复读重新考大学,或者可以找份工作,你的人生还有很多种选择,为什么要一条道走到黑?”
朱亚军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问:“一个长达11年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吗?”
“你没有精神分裂症。”闻伊平静的说:“警方会申请给你重新做精神鉴定的,只要你自己想摆脱这种生活,你就有机会。”
朱亚军轻声的问:“我能做什么?”
闻伊说:“回答我的问题。”
“我小时候喜欢画画,家里有很多红色颜料和墨水,墙面、地面、身上的血都是假的。”
朱亚军淡声说:“我在无数次提出要求被拒绝后,性格就变的沉默寡言,习惯一个人独处,喜欢拆解玩具,那时候我妈就不停怀疑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因为我两个哥哥性格活泼可爱,所有人都喜欢他们。”
“可能是怀疑的次数太多了,家里人为了迎合她,慢慢的所有人都觉得我有病,那些保姆时常发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给我妈,而这些照片就是我有病的佐证,我生气的辩解,但没有人相信,我两个哥哥时常骂我将来是杀人犯,会吃枪子,会给家族丢脸蒙羞。”
他苦笑了笑:“时间久了,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这些照片上的血迹虽然是假的,但是我确实杀死过我哥养的小奶狗,它咬破了我的玩具,我恳求我妈给我买个新的,但她拒绝了。”
“杀死过几次?”
“五次,一条狗、一只猫、两只鸡和一条鱼。”
“你为了让父母知道你有病,杀死这几只动物后,特意布置现场,引保姆偷偷拍下照片,想引起他们的重视,对吧?”
“对呀,可惜他们没有重视,只是觉得恐惧,他们晚上睡觉会锁紧门,让我单独住有洗手间的房间,他们让保姆一天到晚盯着我,随时汇报我的动态,胆战心惊的为我请心理医生,急不可耐的将我赶到博雅小区。”
“万光强你了解多少?”
“他当年来我家,拿出一本测试题让我反反复复做了7遍,然后对我妈说,我有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发病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精神,他把我妈吓的当场哭出了声,看着我的眼神都露出惊恐和厌恶,后来他成了我的专属医生。”
“他从你家能拿到多少钱?”
“每年估计能拿到五六十万的诊疗费用,这其中不包含药费,他经常从国外买各种各样的药物,然后拿过来我让按时服用,不过我都没吃,当然也没有人关注我究竟有没有按时吃药。”
“五六十万?”闻伊震惊了:“你们家的钱也太好赚了吧?”
“呵...”朱亚军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笑说:“我妈养的宠物狗是从德国进口的,一只幼崽28万,她总共买了三只,每个月花费在狗粮、零食、玩具、衣服和美容上面的钱接近15万左右,这些东西均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闻伊:“......”
她吧唧吧唧嘴:“上午我还觉得他们对你还不错,至少愿意在你身上花钱,没想到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养活你也不比养活一条狗花的多。”
朱亚军没有被这句难听的话刺到,他无所谓的说:“我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公职人员,但架不住我爸太会做生意,说句日进斗金一点也不夸张,我两个哥哥也算是天才了,在大学里就不停拿奖学金和各种大奖。”
闻伊“唔”了一声:“难怪他们敢直接跟公安局叫板,妄图利用网络让市局低头,敢情是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朱亚军微微笑了笑。
闻伊琢磨片刻:“对这个万光强,你应该做过调查吧?”
“我确实查过他。”
朱亚军说:“4年前,我在网上找了几个人,跟踪调查过他,他的老婆叫谢玉,是一家工厂的财务总监,两人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好像13岁,在美国读书,小女儿7岁,在宁远四小读一年级,他前前后后换过4任小三,1个男大学生,三个女大学生。”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他的口味专一,喜欢长相漂亮、气质阴郁、性格古怪的人,而且男女不忌,大概是觉得这种人具有一定的挑战性,更加符合他的身份。”
闻伊瞪大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牙疼,只能捂住左半边脸:“还有其它信息吗?他有过好几起投诉,都是猥亵患者的。”
“他这个人贪财好色、阴险狡诈,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耻商人,却总喜欢把自己包装成有文化、有内涵的心理学专家,经常利用自己的专业和职业搭讪别人,并且喜欢利用各种手段达到目的。”
朱亚军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他刚成为我心理医生的时候,我也曾试图相信他,对他毫无保留,包括我对父母的渴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