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闻伊直接去了夏南的凶案现场。
距离官帽山南侧入口不远处的树林里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一簇低矮的灌木丛下被挖出一个大坑,坑深约一米左右,坑底铺了一层尖利的山石,不少石头的尖锐部分沾着血迹和泥土。
夏南背着背包侧身蜷缩在坑底,双手被一根麻绳反绑在背后,脚踝上绑块一块两尺长的石头,嘴里塞着乌黑色的毛巾,她双眼怒睁,表情残存着惊恐,耳朵和鼻孔中有轻微的渗血。
陈理说:“死者的脖颈有明显的手指和指甲压痕,面部肿胀、发绀、呈青紫色,但她不是被扼杀的,我量过肛温,同时结合尸斑和尸僵,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天凌晨4点左右。”
闻伊张了张嘴,好半天后,才很轻的问:“是...活埋...”
“就是活埋。”陈理沉着脸,说:“凶手扼住夏南的脖颈只是为了控制她,将她绑住双手双腿、塞住嘴巴后,立刻挖了个坑将夏南活活埋在坑里,夏南的双腿有挣扎时碰撞的痕迹,指甲断裂渗血、耳朵里也有泥土,可见她在被活埋时,一直在不停挣扎。”
闻伊:“......”
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向秦朗:“凶手是杀害朱时茂后,再回来杀害的夏南?”
秦朗轻轻点头。
跟在他们身后的雷猛说:“从朱时茂的凶案现场走山路到这里,只需要40分钟,警方在3点52分接到报案、再赶到这里封锁蒋路案的凶案现场时已经是4点30分,凶手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杀人。”
秦朗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灌木丛。
“这种灌木丛在郊外属于最常见的绿植,耐干旱,树叶略带甜味,附近的百姓经常砍回家喂牛羊家畜,前天下午几个百姓相约来这里砍灌木丛,只是他们没办法全部运回去,余下的就暂时放在不远处的深坑里。”
雷猛顿了下,又说:“凶手将夏南活活掩埋后,将这些灌木丛插在深坑上面,我们搜过了几遍,都没有留意到这片灌木丛是插上去的。”
秦朗摘了片叶子放在指尖轻轻碾破,随后才说:“灌木丛耐旱,就算被砍断,上面的树叶也会在三五天后才开始逐渐变的枯黄,确实很难发现。”
闻伊在旁边转了一圈,又去看了眼现场勘查记录,回来说:“这家伙简直是个犯罪天才,他劫持蒋路是早有预谋,准备工作肯定很充分,但他杀害朱时茂和夏南均是临时起意,整个犯罪过程不仅快准狠,事后还能不留痕迹,我实在太佩服他了。”
“连环杀人犯都会有一个从犯案技术和犯案心理逐步成熟和稳定的过程,也就是说他们的作案熟练度在慢慢提高。”
秦朗看了看旁边的深坑,说:“比如说凶手在第一起案件中成功的满足了自己的各种需求,那么在他以后的犯罪里,他就会更加熟练地完善和运用这种作案手法,甚至会有一定的进步。”
闻伊眨了眨眼睛:“他将第一个死者活活剥皮,过程至少不会低于3个小时,从劫持蒋路到将他腰斩,总共耗费2个小时,杀害朱时茂预计只用了40分钟,照这么来看,他杀人的时间确实越来越短,但这也跟杀人方法有区别吧?”
她看了眼夏南瞪大的眼睛:“车裂、腰斩和活埋的杀人手法绝对比剥皮要简单的多。”
“但他杀人时的心理素质是越来越稳定。”秦朗说:“他袭击夏南后,将她藏在附近,这个时候登山小分队的其它人均在周边,如果这些人没有意外遇上蒋路,他们肯定会满山的寻找夏南,凶手依然敢将她藏起来,可见凶手当时非常肯定的认为他们绝对找不到夏南。”
“他在丢弃切诺基时,但凡心里有一丝的紧张和焦虑,就不会选择杀害朱时茂,对不对?”闻伊瞪大眼睛,眼珠子转的飞快:“但他偏偏选择了立刻杀死朱时茂,随后再返回这里,将夏将活埋,而且活埋跟缢首比起来,显然更为复杂一起,说明他当时自认为有足够的时间作案,并不急于要夏南的命。”
雷猛说:“我试过在旁边挖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坑,再到深沟里捡来同等数量的灌木丛,前前后后耗费了近50分钟,朱时茂的死亡时间在3点左右,再结合夏南的死亡时间,我们怀疑警方到达官帽山时,凶手也许还在这里。”
闻伊立刻说:“我听肖队长说过,他们接到报案电话后,听说还有人失踪,当即就带了人手准备封锁官帽山的出入口,周边的派出所民警是最早到的,他们除了保护现场以外,已经先一步组织人手进行搜索,只不过没有任何发现。”
“官帽山这么大,一时之下是难以做到绝对封锁的。”秦朗声音淡淡:“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全身而退,这也是他会选择活埋作为杀人手法的原因。”
“太猖狂了。”闻伊咬牙切齿:“我就没见过这么狂的杀人犯。”
“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有非常明确的计划,思考处理问题谨慎细致,逻辑思维严密,平时的工作需要有足够的智慧才能完成,那么他从事犯罪杀人活动的方式,就不会同于那种偶发的、事后急急忙忙离开凶案现场而忘记掩盖犯罪证据的犯罪者。”
秦朗说:“凶手纵使心理素质异常稳定,但他同样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