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贺军沉吟片刻，说：“如果人手不够，让城西区分局协助排查，我上午跟局长通过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等我们的通知就能出发，你们自己划分好区域，分成几个小组，尽可能的节约时间，排查时务必要细致。”
欧平津重重点了头，背着身上的无形大山，快步离开了监控室。
“那第二个问题呢？”闻伊忍不住戳了戳秦朗的胳膊。
秦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头问肖启国：“讯问陶秀的人是哪位？”
肖启国当即拿出手机将负责走访的刑警吴意文叫了进来。
秦朗问：“我听过你们讯问陶秀时的录音，她在跟蒋路分手前，蒋路在旁边的树林里小便过，对不对？”
吴意文是个戴着眼镜的小青年，刚调到分局不到三个月，虽然性格有些内向，但做事非常细致，总能发现其它同事不能发现的细枝末节，在分局相当受器重。
“陶秀把蒋路前女友的经历当作是前车之鉴，她没有明确拒绝蒋路，但也没有爽快的接受他，两个人始终处于暧昧阶段，蒋路多次提出想跟她开房，但陶秀均以各种借口搪塞，但她偶尔会跟蒋路约在那片荒地上，让蒋路占些小便宜，也不至于彻底放手。”
他推了推眼镜，有些尴尬的接着说：“蒋路一直想尽办法调戏陶秀，多次当着她的面上厕所，当天晚上他也没有顾及陶秀在场，只是随意往旁边走了两步，边排泄还边回头跟陶秀闲聊，炫耀自己...”
他看了眼闻伊，没好意思说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没说完的后话是什么。
闻伊撅撅嘴，恨恨说道：“流氓。”
李原抓了抓头皮：“这人的人品确实不咋滴。”
秦朗则转头看向贺军：“夏南离开山顶时，也在小树林里小便过，我想朱时茂在遇害前，恐怕也有过这种行为。”
贺军正准备往嘴里塞烟的，陡然听到这句话，不由有些愣：“难道这些受害人随地小便的行为激怒了凶手？”
闻伊也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吧...”
“凶手模仿满清十大酷刑杀人，手段残忍血腥，但他杀人时的游戏心理很重，不但享受杀人时那一刹那的快感释放，还渴望在杀人后继续汲取某种精神和心理上的满足，延长这种极致的感受，所以他才会耗费半个月的时间来制作人皮大衣。”
秦朗说：“短时间内连续杀害多人会影响他获取这种快感，迫使他将多份快乐压缩成一份，而且不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回味杀人后的余韵，这不符合他的行为模式和犯罪心理，而且他也不是狂欢型连环杀人犯。”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虽然有在官帽山制造第二桩凶案的计划，但他劫持蒋路、顺势带走夏南、临时杀害朱时茂，这些都应该只是巧合，那么必然会有一个点触发了他的杀人欲望。”
闻伊喃喃的说：“不会吧...”
秦朗说：“三个受害人年龄、性别、出身、生活习惯均没有任何相同点，他们互不相识，社会圈没有重合，蒋路临时去的大望路、夏南突然决定跟随朱亚军下山、朱时茂临时改更取回夹子的时间，可见他们遇到凶手只是意外，他们只有在林间小便这一个共同点。”
“上个厕所就能让他不顾一切的杀人，这是什么样的犯罪动机？”闻伊微微拧眉：“听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
贺军见秦朗的表情十分平静，没看出一点儿吃惊来，不由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种可能。”秦朗说：“第一，他有恐音症，第二，他对在野外小便有特殊的排斥情结。”
“恐音症？”
“对，声音恐惧症是一种精神类疾病，十多年前作为一种新兴的恐惧症类型开始受到精神学和心理学家的关注，所谓的声音恐惧症，就是会对一些特定声音产生负面情绪的精神和心理类的疾病。”
“难道凶手恐惧尿液的声音？”
“任何人在正常排泄尿液时，均会发出声音，有些人听到这种声音会觉得尴尬和羞涩，但有些人也许会恐惧这种声音，恐音症的发作会因人而异，轻微的只是觉得难受、烦燥、憋闷和焦虑，严重点的会发烧、晕厥、窒息和休克，更严重的就会导致精神和心理双重失控。”
贺军跟肖启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对这种离奇的解释觉得匪夷所思，偏偏细思之下，又觉得非常有道理。
闻伊噢了一声，问：“我听到铁器在水泥地面摩擦时，就会觉得很烦躁、心脏抽紧、恶心反胃、特别想要发脾气，这难道也是声音恐惧症？”
“对。”秦朗说：“这只是轻微症状，你在自行调节过后，就能压制住情绪的波动和崩溃，如果你一听到这种声音，就会无法控制的发火，甚至做出各种不理智的行为，那就可能是中度症状，而且有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闻伊倒吸了口凉气：“那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有恐音症了，以前市局的张振就不能听到指甲刮玻璃的声音。”
“恐音症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普通的精神类疾病，也叫特定声音敏感综合症，其实也算是神经症状。”
秦朗说：“绝大多数的患者会对清嗓声、吞咽声、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