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一个长相黝黑,牙齿雪白的年青人背着一个大包走进了专案组临时办公室,他在专案组成员放光的视线中,战战兢兢的打招呼。
贺文峤叼着烟,绕着他走了一圈,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不错,小伙子长的挺精神。”
伏小川呲牙一乐,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越发显的他傻乎乎的。
闻伊看了眼秦朗,这个伏小川就是跟着秦朗一起加入中国国籍的线人,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被要求严格的公安部接纳。
秦朗扔了瓶饮料给伏小川:“说正事儿。”
傻乐的伏小川一秒进入正经脸模式:“刘依玲在出国的8年后,在宾夕法尼亚州死于入室抢劫,当时她正跟一个德国人在家中吸毒,这个人中文译名叫弗兰克,是一家西餐厅的厨师,当天下午4点左右,他们先是在家中吸食了大量的毒品,下午5点左右两名黑人在他们楼上入室偷窃后,顺便抢了他们家,他们拼命反抗,被当场杀死。”
贺文峤问:“张青弦这个时候在什么地方?”
“我找到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据他回忆,当时张青弦也在家中,他一直反对刘依玲吸毒,但是又劝不了刘依玲,每次刘依玲吸毒时,他都会躲在卧室里听歌,眼不见心不烦。”
伏小川说:“那天他先是因为劝说刘依玲戒毒导致两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还被刘依玲和男友暴打一顿,随后就把门反锁在卧室里喝酒,入室抢劫时,他也参与了反抗,胳膊和大腿各中了一刀。”
“抢劫的人抓住了吗?”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伏小川说:“楼上的住户无人在家,但确实被人撬开门锁将财物洗劫一空,但事后警察追查这两个抢劫犯时,却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踪迹,不过那个年代美国的治安相当混乱,警察查了两个月一直没有线索,就没再管了,这个案子也就变成了悬案。”
“赴美的8年后,张青弦刚好16岁。”闻伊忍不住问:“难道刘依玲被杀,就是值得张青弦纪念的日子?”
秦朗想了想:“这是几月发生的事儿?”
“1月中旬。”伏小川说:“刘依弦跟这个弗兰克交往了近两年的时间,弗兰克没有亲属和家人,财产均交给了刘依玲保管,所以张青弦得以继承了他们的财产,差不多有9万多美金,足够他衣食无忧的长大成年。”
“刘依玲认识弗兰克以前,有查到行踪吗?”贺文峤顿了下,又补充一句:“当时张青弦才16岁,应该还在读书。”
伏小川说:“我查到刘依玲从赴美的第三年开始,就频繁结婚又离婚,先后嫁过4个男人,婚姻最长维持了15个月,最短只有3个月,认识弗兰克时她还没有离婚,而且当时已经不叫刘依玲,她嫁人后就会随夫姓,张青弦也会跟着换名字。”
闻伊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干涩地说:“张青弦有没有读书?”
“他当时在一家学校学医,因为他是华人,在学校饱受歧视,不过他酷爱活生生解剖小动物,班上的同学都叫他是变态的疯子,从不跟他有任何来往。”
伏小川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说:“他在学校过的挺不容易的,他们学校从来不缺形形色色的小团伙,经常勒索学生,作为黄皮肤的中国人,他时常被抢,成天被打的鼻青脸肿,但他从不告状,也不吭声,挨打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闻伊的瞳孔急剧收缩,下意识地攒紧了双拳,纵然这些她早就在心里预测过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然而此时,乍然听到这些,她仍旧有种深切的痛苦,为了张青弦,同时也是为了张清远。
伏小川继续说道:“张青弦的班上有一个美国男学生,他也是学校里的一霸,每次勒索张青弦的时候,他总是领头人,而且最喜欢动手,不过有一天下午,他突然从教室窗户跳了下去,当场被摔死。”
贺文峤眉头一跳:“自杀?”
“警察在学校查了一圈后,认定为自杀,但是他的家属不认可这个结论,非说他是被谋杀的。”伏小川说:“他父亲在当地有点人脉,迫于压力警察又挨个讯问了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张青弦也曾作为嫌疑人被带走问话,但他最终排除了嫌疑。”
“难道又成了悬案?”
“最终警方给出的结论还是自杀。”伏小川说:“死者的父亲见警方实在找不到线索,还请了私人侦探,但依旧没有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贺文峤摇摇头:“这小子倒底是命运多舛,还是另有真相,恐怕现在也查不到了。”
伏小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确实很难查,在那个年代中国人很受歧视,刘依玲和弗兰克被杀后,警方说是调查了两个月,其实总共花的时间还不到一周,只是敷衍了事,根本没有认真去查。”
贺文峤一摆手:“你能查到这些,就已经够让我们惊喜了。”他掏出一根烟递给伏小川,又问:“刘依玲死后,张青弦应该没有在当地读书了吧?”
“对,他在案发后的第二天就办理了退学手续,这也是我能查到的关于他的最后信息了。”伏小川说:“从此后,他的行踪一直成谜,美国没有户籍制度,又是联邦制,人脸识别技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