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远拿着照片，想要起身，然而他努力了两次，都没能从椅子上站起来，闻伊想要扶他，却被他拖开了。
他深吸口气，咬紧牙关，脸颊两侧的咬肌微微鼓起，两只手臂用力撑住椅子的扶手，这才颤颤悠悠的起身：“我去洗把脸，换身衣服，你在客厅等我，我们现在就去见她，她是一个好孩子，我不能看她就这么毁了，他是一个好孩子啊...”
闻伊小心翼翼护在他身边，见他径直走到衣柜前，仔细挑着衣服，这才捏了捏眉心，强行将眼中的酸涩镇压回去，她摸出手机翻出秦朗的电话，指尖摩挲着秦朗这两个字，却迟迟没有将电话拨出去。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张清远头也没回的说：“开门去吧，在客厅等我。”
闻伊只得扭头先出去开门，她看见陶进提着一袋水果，不由有些诧异，问：“陶哥，你怎么来了？”
陶进看闻伊脸色青白，眼圈乌黑，眼睛里布满血丝，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问：“你还好吧？”
闻伊又觉得眼眶发酸，赶紧侧过身，边让陶进进门，边低声应了一句：“我还好，但我爸很不好。”
她似乎不想继续从陶时嘴里听到安慰，一边给陶进拿水，一边转开了话题：“你不是去搜晏涛的小黑屋了吗？”
“已经搜完了，现场的勘验工作由市局的痕检部门全权负责。”陶进说：“市局已经根据现场保存的照片挨个去寻找受害女性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查个清楚明白。”
“晏涛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再给这些受害人说一声对不起。”闻伊恨恨说道：“这种人渣被氰化钾毒杀，真是太便宜他了。”
陶进看了她一眼：“他的死对受害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安慰，再说晏群英还活着，他也是网贷集团的参与者，同样需要付出代价。”
“这王八蛋还没回国？”
“暂时没有。”陶进说：“他两个月前声称去美国出差，但他公司的员工均不知道他去美国出什么公差，他们公司在美国也没有什么业务，而且他办的签证是旅游签证，可以在美国停留6个月，出国的时候身边也没有带公司的员工。”
闻伊眼睛一眯：“难道他想跑？”
“不太可能。”陶进摇头：“他公司依旧在正常运转，大量资金在国内，银行那边已经冻结了他国内银行的帐号，一旦他用动资金，银行会立刻通知我们，而且他有两个女朋友都已经怀孕，有一个已经怀孕7个月了。”
“呵，难怪晏涛被人杀了，金梅就一定要让他受到惩罚，等他的女朋友替他生下孩子，晏涛对他来说就不是唯一的继承人，他自然不用再为晏涛涉险，果然是大人渣才能教出小人渣来，这对父子也是绝了。”
陶进点点头：“他们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凿，现在整个案件就只差找到碎尸现场和抓捕张青弦了。”
闻伊挠挠下巴：“晏群英精的很，他不会改头换面偷偷回国吧？”
“你放心吧。”陶进说：“贺队早就安排妥当，只要他敢回国，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他跑不了。”
闻伊看了眼张清远的卧室，又问：“老大那边有什么新线索吗？”
“秦教授怀疑欧云的碎尸现场是由张青弦提供的。”陶进说：“老赵已经去排查张青弦小时候的玩伴和同学。”
“玩伴？”闻伊一怔，她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立刻抄起手机给赵刚发短信。
“怎么了？”
“医学院王牧亭教授的儿子王保山和土木建筑工程学院曾荣教授的儿子曾念都曾经是他的同学。”闻伊发完短信才说：“王保山也是学医的，他现在就在襄大医学院附属医院上班，是心外的主治医师。”
陶进精神一震，恨不得立刻冲去医学院。
闻伊深吸了口气，喃喃说：“希望王医生还能记得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她的话音刚落，换了一身黑色衣服的张清远已经推门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自己8年前出版的《神秘消失的古殇国》，还有两本厚厚的相册，相册的封面是欧云刚入学时拍的照片。
张清远的目光落在陶进身上。
“爸，这是我们专案组的同事，他叫陶进。”闻伊上前接过张清远手里的东西。
张清远冲陶进点了头，说：“走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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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闻伊短信的赵刚，立刻从教务处出来，开车直奔襄大医学院的附属医院，王保山正好下了门诊，刚出大门就被堵了个正着。
“张青弦？”王保山一怔：“我们小时候确实会待在一起混时间，那时候家里人都忙，基本都是我们一群孩子到处跑着玩。”
赵刚眼前一亮：“那你记忆中，有没有这样一个处于地下的隐蔽空间？”
王保山凝神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印象，我虽然跟张青弦一样大，但我小时候休弱多病，就算跟他们到处跑，也跟不上他们的速度，我总是落单的那个。”
赵刚眼里刚刚浮出的亮光瞬间就熄灭了，他不死心的问：“你们上学前班的地方就是现在历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