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点头表示赞同，他一点也不觉得闻伊绕开对美国更为熟悉的秦朗，反而把事情拜托给他有什么问题。
只有眼明心亮的高力发现了问题所在，他蓦地转头盯着秦朗上上下下的打量，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奇怪。
秦朗八风不动的对赵刚说：“把资料转发一份给我。”
高力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戳在原地笑的神魂颠倒：“论对美国的熟悉程度，老赵恐怕比不上秦教授呀。”
贺文峤笑的老神在在的附和：“就是就是，毕竟秦教授以前可是地道的美国人，联邦调查局的高级顾问，他查起来会更加事半功倍。”
赵刚也看不懂他们的眉来眼去，很利索的点头，转而又说：“现在的线索已经基本明朗，但太过分散，少了张青弦这一环，整条线就很难连起来。”他顿了顿：“我觉得高力和闻伊的分析有道理，张青弦极有可能就在国内，甚至就在襄州。”
高力收了脸上的贱笑，一本正经的说：“几个死者的通信设备至今下落不明，保不齐就在这个张青弦的手上，他肯定直接跟死者联系过，而且我怀疑死者被逼自杀，就是他的手笔。”
贺文峤情不自禁的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左右上下的咬着烟屁股，脸上满是若有所思。
“我们刚刚接手这个案子时，都认为这些死者是因为身陷网贷、被拍下裸照和不雅视频，才会被晏涛和欧云逼到自杀。”高力有些犹豫的说：“虽然她们没有太多的社会经验，但既然敢自杀，为什么不敢反抗呢？”
贺文峤唔了一声：“你认为是张青弦下的手？”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高力说：“你想想杜如风那个变态疯子，他都能利用受害人生活中的不如意引诱他们自杀，这桩案子里的受害人可都是有死淋淋的把柄在张青弦的手里，他能让欧云精神错乱的觉得自己是古殇国遗民，让受害人自杀不是易如反掌。”
“有了猜测就得靠证据来支撑。”贺文峤看了眼高力：“你一会跟张振去技术分析那边看看，我就不信欧云的电脑里真的干干净净。”
“没问题。”高力打了个响指。
贺文峤拍了拍张振的肩膀，示意他把张青弦每个身份的证件照片投在白布上。
5张照片被依次投影在白布上，高力刚打到一半的哈欠顿时被这些照片挡了回去，他咂了砸嘴，喃喃说：“看着不像，但分明就是一个人吧？”
五张照片，长相从男孩逐步向男人转变，每张脸的五官似乎都有明显的区别，并不相像，可是这样罗列在一起，额头、眉骨、脸形以及微妙的诡异气质凸显出来，让这5张看似不同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
高力咽了咽口水：“咱们把这几张照片拿给张教授辨认，你们说他会不会从中认出一两张熟悉的面孔来？”
贺文峤叹了口气：“发给闻伊吧。”
高力也跟着叹气：“她刚才听到一半，叫上汪亮就跑了，我都来不及问她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贺文峤说：“她去找张教授了。”
高力和赵刚均是一脸不解。
贺文峤捏了捏眉心：“这些事儿，总要有人告诉张教授，她是张教授的女儿，由她来说是最合适的。”
高力一怔：“张教授毕竟年纪大了，突然听到这些事，会不会受不了？”
“市局那边已经安排了人手。”贺文峤说：“闻伊担心张青弦在国内，特意回去跟张教授交待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同时要求我们对张教授上监听手段，确保张教授的人身安全。”
高力沉默了一会儿：“那我跟张振先去技术队看看。”
贺文峤挥挥手：“保持联系。”他把欧云的讯问视频翻出来，示意赵刚看一遍，然后转头对秦朗说：“现在只有两个突破口，要么找到张青弦跟欧云的联系方式，要么找到碎尸现场。”
秦朗沉吟片刻，说：“你给云海市局的李队打个电话，我想见一见杜如风，现在赶去云显然是来不及的，问他能不能通过视频见面。”
贺文峤挑高眉：“你打算问杜如风？”
“他的生活枯燥且无聊，对这种具有挑战性的问题，可能比我们更有兴趣。”秦朗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就让李队长跟他说，我们专案组遇到一个超极诡异的心理学专家，希望得能他的帮助。”
贺文峤想了想：“也罢，只有变态才能对付变态。”
......
......
......
闻伊和汪亮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4点了，分局的刑警守在路口，见他们出来忙递过去两块面包和两瓶矿泉水。
汪亮接过水，边吃边小心翼翼看着闻伊，神色份外复杂。
闻伊察觉到他的视线，诧异的抬头：“你老瞅我干什么？”
“呃...”汪亮有些慌乱，下意识转头看向张清远家的窗户：“咱们就这么走了，张教授不会出什么事吧？”
闻伊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啃了一大块面包。
汪亮试探着问：“张教授对于失踪多年的儿子和器重信任的学生是这桩碎尸案的幕后真凶，好像没有特别吃惊，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