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进精神一振:“她知道晏涛逼迫何小青在学校内从事网贷吗?”
“不知道。”赵刚顿了下,说:“但是她很久以前就察觉到晏涛不停给何小青送高档礼物是有猫腻,不过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作为学生会成员,长期跟学生打交道,这么多学生坠入网贷,她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过吧?”
“三年前,襄州市严查过学校附近的小额贷款公司,网贷公司逐步往向地下,很难彻底杜绝,襄大每年都会有这方面的宣传,但学校并没有真正重视起来,宣传也只是流于表面,晏涛借何小青从事网贷,手段非常隐蔽,也没有把借贷人逼上绝路,所以一直没有曝光。”
“她为什么觉得晏涛给何小青送礼物有猫腻?”
“晏涛逼迫何小青给杨光华提供性服务时,恰好被刘微看见了,她当时跟教授偷偷躲在假山里幽会,教授离开后,她留下换衣服,没想到刚好碰上晏涛和何小青,她一直怀疑晏涛给何小青的礼物其实是何小青自己购买的,晏涛只是拿来给自己的人设镀金。”
陶进失望的叹口气:“那也只能证明晏涛在逼迫控制何小青,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死了,根本无法撼动欧云。”
赵刚嗯了一声,说:“方小梅案的受害者已经排查结束,套路的跟何小青的差不多,但据受害人交待,向她们提供贷款的是晏涛和方小梅两人,方小梅在生前常年跟晏涛保持着性关系。”
“方小梅才18岁,今年读大一,她是什么时候被拉下水的?”陶进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晏涛发展受害人至少得有一个观察期和引诱期,难道她刚上大学就被盯上了?”
“她第一次成为出借方是去年11月份,距离她进入襄大才过了两个月。”赵刚说:“她跟晏涛的关系非常隐蔽,至今除了这几个受害人,暂时还没有排查到其它知情人。”
陶进说:“她只是听到我们在查网贷,就吓的吞手套自杀,也就意味着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一旦曝光,就会给她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这中间一定还有隐情。”
“逼迫受害人拍裸照和不雅视频,以中间人的身份逼受害人从事性服务,从中提取大额提成,这每一条对她来说都算罪大恶极。”赵刚说到这儿,声音也有些低沉:“她不过才18岁,惊慌失措之下吓到自杀,也在情理之中。”
他顿了下,又说:“据校方说,她的父母对她的自杀没有任何异议,只想尽快带她的遗体回老家安葬。”
陶进对此也毫无办法,方小梅的父亲是公职人员,一旦女儿的事情闹大,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赵刚又说:“我刚刚给秦教授打过电话,他们正在勘验欧云的宿舍和几个办公地点的休息间,他说你们在重新翻看17年前的陆青案,听说这个陆青也是张教授的学生,这事好像不太对劲,我这才着急打电话问一下。”
高力一听,忙不迭的说:“这个陆青何止是不对劲,简直太不对劲了,你正好听听我的猜测有没有道理。”他用力把陶进挤开,噼里啪啦的一通口沫横飞,把旧案卷宗和刚才的脑洞悉数讲了一遍。
“你的猜测也不无道理。”赵刚先是口头表达了称赞,但话锋一转,又说:“可是你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高力和陶进同声追问。
赵刚说:“你们怀疑凶手拿走了唐友写给陆青的信件,认为这些失踪的信件内容跟张教授的精神况状有关,可是你们忘记了,这只是唐友写给陆青的,但陆青写唐友的信件凶手是拿不走的。”
他说:“除非凶手能同时拿走唐友的信件,否则他这就是无用功。”
“对啊...”高力恍然大悟:“17年前张青弦才16岁左右,唐友又远在京都的医科大学,他不可能杀害陆青拿走信件后,再跑去京都拿走唐友的信件,以前的火车得走好几天,就算他有心,恐怕也无力,因为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陶进说:“难道根本没有丢失的信件?”
赵刚沉吟片刻,问:“你们看看唐友的讯问记录,有关于寄信数量的问题吗?”
“唐友当时是心理学的研究生,他一直在研究通过书信内容分析陌生人的心理活动轨迹,他有49个笔友,从老至幼遍布各个行业,每个人都保持着不间断的书信往来,只是跟陆青的通信频率最高,他收到的书信宿舍完全放不下,所以基本是阅过即焚,从来不会保存。”
汪亮解释说:“警方找到他时,让他回忆跟陆青的通信内容,他几乎已经记不住,不过陆青遇害前后,他正跟着导师在另一个城市做调研,没有作案时间,也就排除了嫌疑。”
赵刚顿了顿:“当年的办案人员没有关注到信件的数量问题,又或者因为唐友的供词,略过了这条线索。”
陶进说:“我倾于第二个可能,当年的刑侦手段不能跟现在同日而语,一旦唐友的作案时间和动机排除后,警方不会在他身上继续花费时间和精力。”
“唐友当年就记不住内容,也记不住数量,如今时隔17年,恐怕也就更记不住了,咱们就算再找他,估计也很难得有用的线索。”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