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峤一怔，他没料到张清远的反应这么强烈，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他试图放缓了声音：“是这样，我们怀疑晏涛早在高中时期，就已经在非法经营网络高利贷，当时欧云老师恰好在他家做过家教，所以我们想了解下具体情况。”
张清远冷冷的问：“那跟欧云有什么关系？”
“晏涛读高一的时候，他母亲金梅给他聘请了一位女大学生当家教，而这个女大学生就是刚刚读大三的欧云。”贺文峤直视着张清远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显的平静淡然：“那时候的晏涛为人桀骜不驯，十分难相处，所以欧云只给他做了一个月的家教就主动请辞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清远的脸色沉了下来：“小贺，我虽然是个书呆子，但不是没有脑子，最近襄大发生这么多事，先是文学院的学生何小青自杀，接着又是晏涛自杀，校园网贷闹的沸沸扬扬，老师学生闻之色变，欧云就算跟晏涛有过一个月的接触，那又怎样？”
他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动，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质问：“难道你认为我的学生会跟这桩案子有牵扯？”
“张教授，我知道欧云是您的得意门生、最看重的学生，但这个案子确实很复杂，一两句话很难说清楚，我们警察有保密条例，内里详情我也不方便透露。”贺文峤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直言相告：“我刚才已经让市局传唤欧云老师协助我们的调查。”
“传唤？”张清远霍然起身：“你们为什么要传唤她？”
贺文峤一顿，只能含糊的说：“有些线索需要她配合。”
张清远默默看了他半晌，然后看向闻伊：“到底怎么回事？”
闻伊避开张清远的目光，低着头小声说：“警方在排查晏涛的社会关系时，抓到一个涉案人，据他交待，晏涛在云姐给他做家教期间，曾经花钱雇人将她掳走，还...还侵犯了她...”
张清远：“......”
他瞳孔紧缩，整个人猛地晃了一下，随后就往后跌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血好像瞬间被人抽干。
“爸...”闻伊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
张清远挥开闻伊的手，盯着她，语声颤抖的说：“你...你再说一遍...”
“晏涛读初中时，常年跟一群小混混待在一起，他妈为了让他学好，强行把他转到另一所高中，不停给他请家教，云姐是他第六个家教老师。”
闻伊越说声音越小，她几乎不敢看张清远的眼睛：“他应该是求爱不成，这才趁云姐晚上回家时，花钱请了一个小混混将云姐掳走。”
张清远呆若木鸡，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冲向大脑，冷汗从他花白的发间静静地浸出来，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的手脚都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闻伊心说不好，忙不迭的起身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喂了几颗给他，又倒了杯温水让他吞服。
张清远狠狠闭上了眼睛，嘴唇也一并退去了血色。
“张教授，这是我们早上才查到的线索，涉案人没过多久就因为抢劫罪被判刑，两个月前才从牢里放出来。”
贺文峤看着张清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从月初就连接遇害的女学生，均是被晏涛引诱坠入网贷的陷井，我们无法确定襄大还有多少受害人、曾经有过多少受害人，根据现有线索，警方只能查到他高中时期就已经在经营网贷。”
张清远的额头青筋直跳。
“欧云当年被晏涛侵犯时，她的外婆正处在病重期，需要支付巨额医药费，晏涛应该拿钱作文章，这才让她选择忍气吐声、放弃了报警。”贺文峤说：“晏涛考上襄大后，还敢选修您的课，频繁出现在欧云眼前，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张清远睁开浑浊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问：“你怀疑他威胁欧云？”
“一切皆有可能。”贺文峤不敢明说欧云已经成了杀人碎尸的犯罪嫌疑人，只是折中的说：“现在我们需要了解当年的所有内情，才能追踪溯源。”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张清远面无血色的问。
贺文峤说：“欧云老师大三上学期的时候，10月18日的晚上。”
张清远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然而他只是点了点头：“你想问什么？”
贺文峤看了他一眼：“晏涛考上襄州大学后，曾在大二时选修了您的课，当时欧云老师刚好转为助教，他们应该会有很多机会见面，我想知道这个期间晏涛有没有向您打听过欧云老师。”
“他问...问过...”张清远接过闻伊手里的水杯，紧紧攒在手里，喝水时，他的手抖个不停，杯子里的水几乎全部泼在他的衣服上，“欧云长的漂亮，功课也好，是学院的明星学生，很多男学生喜欢打听她。”
贺文峤递了张纸巾给他，顺手拿走了水杯。
张清远接过纸巾，依旧攒在手里，仿佛捏在手心里的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当时我班上有很多欧云的狂热追求者，他在其中没有很突出，只是偶尔会问一些关于欧云的情况，比如说家人、朋友和论文相关的。”
贺文峤看着他：“欧云老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