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峤换了个方向：“你认识晏涛吗？”
“认识。”谭莉脸色微微一变：“我听说他也自杀了。”
晏涛的真正死因专案组没有对外公布，不过当时围观现场的学生很多，光看现场确实像是自杀，学校对外也先默认了自杀一说。
贺文峤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他偶尔会来找教授讨论资料，我有一次帮教授买菜的时候，在教授家里见过他一回。”谭莉说：“当时教授留我一起看资料，我们就认识了。”
“什么时候？”贺文峤心里一震，忙问：“他是社会学院的学生，怎么会跟张教授有交集？”
谭莉眨了眨眼睛，说道：“他大二的时候好像选修过一年教授的课，所以也经常帮忙找找资料，逢年过节的时候据说还给教授拜年。”
“那他认识欧云老师吗？”贺文峤立刻追问。
“呃...”谭莉不太确定：“按道理应该是认识的，两年前他选修教授的课时，欧云老师刚好转成助教，不过我没有听欧云老师提过他，也没有见过他们有交集，他们就算认识，估计也没什么来往，晏涛是社会学院的风云人物，欧云老师一向低调，跟他就不是一类人。”
“晏涛有没有去过你们研究室？”
“应该没有，自从传出他自杀的消息后，在研究室工作的学生也私下讨论过，没听人说他跟咱们研究室有关系，讨论最多的还是他跟何小青的绯闻，不过我们小组成天很忙，没人有心思关心一个陌生人。”
贺文峤轻轻一皱眉：“你们讨论晏涛的时候，欧云老师在吗？”
“不在。”谭莉摇头：“现在教授的事是咱们研究室的大事，欧云老师成天忙的脚不点地，谁敢拿这些事去打扰她。”
贺文峤暗暗吸了口气，他下意识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正准备摸出火机的时候，又意识到对面坐着一个姑娘，就只好把烟凑到鼻子下面，先嗅嗅烟味解瘾，他盯着屏幕上的这个分析帖，一股出于直觉的凉意却已经顺着脚底蔓延到了脊梁骨。
晏涛选修过张清远的课，那他必然跟欧云认识，晏涛遇害的下午，她刚好出现在凶案现场的附近，这究竟是不是巧合？
如果她为了证明古殇国真的存在，这才想出利用女学生的碎尸献祭天神，而这些被碎尸的女学生偏偏又是网贷利益链的受害人，那她肯定是这条网贷利益链的知情人，也就是他们最初推断出来的团伙A。
当网贷利益链形成一个闭环后，晏涛是唯一的漏洞，所以她不得不让晏涛永远闭上嘴巴。
她究竟是一个人，还是有一个团伙？
她为什么会想出用碎尸献祭天神？这明明只是张清远从东汉女尸墓中解析出来的墓志铭，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神话故事，并且付诸于行动，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想不出来，更干不出来。
贺文峤不停碾着手指上的烟头，烟味通过鼻腔进入他的大脑，总算给他混乱的脑壳挤出了一丝清明，他摇了摇头，将散乱的目光重新凝在暗黑天使的分析帖上。
这个人的头像是魔鬼撒旦的图片，暗黑色的身体，背后长着黑色的翅膀，眼晴漆黑，瞳孔泛着阴暗幽冷的光。
这个人在平台注册了7年，却只发过这一个帖子，其它网友胡搅蛮缠的质疑古殇国不存在，他却言之凿凿声称张清远是偏执狂，有妄想障碍，直接了当的指出古殇国只是张清远幻想出来的。
这个分析帖迅速在平台里引起轰动，引来诸多心理学家现身说法，甚至有好事者贴出三年前张清远的照片和现在的张清远作出对比，认为张清远就是服用过多治疗精神病的药品，这才导致整个人暴瘦。
偏执狂？
妄想症？
妄想症又称妄想性障碍，是一种精神病学学诊断，指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同时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状，但是很多人会把妄想症跟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混为一谈。
贺文峤下意识看向秦朗，后者轻轻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猜测。
所以在妄想症患者的认知里，古殇国肯定是存在的，对于所谓的天神、死亡女神等种种猜测也会全盘接受，所以这个人才会相信碎尸献祭天神，就能得到天神的宽恕，这个人布下血腥的杀局，就是为了证明古殇国的存在。
可是，被指证有妄想症的人是张清远，而现在的嫌疑人却是欧云。
究竟是谁想要迫切的证明古殇国是存在的。
“暗黑天使怀疑张教授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这也是诽谤吗？”贺文峤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声音有些暗哑的问。
“当然是诽谤。”谭莉想也不想的回答说：“我们成天跟教授待在一起，根本没有见过他有精神不正常的时候，他平常吃的药很多，可都是一些保健药品，这些药也是我们帮他买的，需要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我们也会陪着他。”
贺文峤沉吟片刻：“所以他从来没有看过心理医生，也没有让你们买过治疗心理疾病的药，对吧？”
“对...”谭莉脱口而出，然而她刚说完，神色又有些僵硬，下意识咬着嘴唇。
贺文峤心里一动：“你再仔细想想？”
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