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这样说。”黄汇民匆忙摆手,尴尬的否认:“他这两年身体暴瘦,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十岁,要知道两三年前,他的身体还非常硬朗,能在云起山跑上好几圈,比很多年轻老师都要厉害。”
说到这儿,他神色有些忧虑:“欧云老师,张教授是我们考古学院的瑰宝,院里的领导非常重视他的健康问题,这些年他一心扑在古殇国上,为此离妻子散,家庭破碎,但他从来都不提这些,把所有喜怒哀乐都压在心底,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我咨询过心理医生,他的这个情况确实有可能发展成为偏执狂和妄想症。”
“他没有...”欧云倏地站了起来,脸色极度难看:“这是那些无知网友对他的诽谤和污蔑。”
她直勾勾盯着黄汇民:“书记,难道这些荒谬之言,您也相信吗?”
“我不想相信,但现实容不得我不信。”黄汇民下意识往后移了移身体,又看了眼休息室的门,这才继续说道:“这次找你了解情况,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内情,如果他的精神状态不好,早点就医对他才有好处,隐瞒只会导致他的病情加重,一旦积重难返,想要痊愈就更难了。”
“我说过,他没有精神病。”欧云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眼神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愤怒:“他很正常,非常正常,他只是年纪大了,没有精神病,没有分裂症,也没有幻想症,古殇国是他一生的追求和梦想,这是一个学者的灵魂,不容任何人往上面泼脏水。”
黄汇民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激动:“现在网上对这种言论的支持非常多,很多心理学家纷纷现身说法,虽然这种猜测确实不太妥当,但院里的领导还是非常担心,一直想要给他做一次系统的检查。”
“你们要给他做心理评估?”欧云长眉紧皱,眼中似乎有火要喷出来,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不能这么对他。”
“只是常规检查,返聘的教授都要参加的,这是院里的福利政策。”黄汇民连忙解释:“这都是为了他好,当然我们也不会告诉他,检查的内容中包含心理评估,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为他好...”欧云冷笑起来:“如果你们真的为他好,就不应该暂停了他的课题,这是他一生的梦想,你们剥夺了他的全部,竟然还假惺惺说是为了他好?”
“你怎么能这样说?”黄汇民有些生气:“从27年前,院里一直坚定不移的支持他,不计后果的给他无尽的包容和理解,为此院里承担了诸多你无法想像的争议和压力,咱们历史学院是国内著名的院系,每个教授都有自己的课题,但国家拨的经费是有限的,你明白吗?”
“为什么要突然暂停他的课题?”
“因为他年纪大了,院里不想他再承担过多的压力和争议。”
“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影响力不如以前,院里觉得他的价值没有以前那么大,这才想要放弃他?”
“胡说八道...”黄汇民急的直接站了起来:“欧云老师,你太偏执了,我们院里一直都很重视他,全力支持他27年,时到如今,他依旧没能证实古殇国确实存在,但院里从来没有责备过他,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学院和他是相互成就的,怎么能叫利用?”
“呵,你说的冠冕堂皇,这些年老师给学院带来了多少荣誉,咱们学院能在国内的考古界占据重要位置,根本离不开他的努力和付出,可是你们却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选择放弃了他。”
“学院从来没有放弃他,现在虽然暂停了他的课题,停发了科研经费,但在其它方面并没有做出任何改变,他的很多权限依旧有效。”
黄汇民指着欧云脸色发白的反驳,说完,他双手叉腰,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想了想,才又气冲冲的补充一句:“这是院长亲自跟张教授谈过的,他本人已经同意,由不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欧云冷笑着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尽是不屑和嘲讽。
黄汇民瞪着她,好半天后,才有些失望的摇头:“欧云老师,院里的领导对你一向都很重视,各系的教授更是对你爱护有加,没想到你竟然对院里有这么大的误解,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他凝视着欧云,叹息着说:“你一直温柔有礼,娴静端庄,像是古时候的大家闺秀,我们时常跟张教授开玩笑,说你才像是他的女儿,一模一样的执着,我是真没料到,你的口才如此伶俐,性格如此偏执。”
欧云并不为所动,只是冷声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对老师进行心理评估?”
“也就这几天。”黄汇民说:“网上的争议越来越大,口水仗满天扬,对各大院校的历史系都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有人跟纪委打电话,要求彻查张教授的课题,他们怀疑张教授利用古殇国骗取国家经费,连我们学院也在举报名单内。”
他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你要知道,张教授多年来确实没有拿出更令人信服的证据,当然这并不是他的错,我们学院也有信心替他洗脱嫌疑,还他清白,可是关于他的精神状况,我们院里是真的担心。”
“如果他能证实古殇国是真实存在的,你们是不是就能恢复他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