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说他?”闻伊气的脸都白了,紧紧皱着眉,咬肌高高鼓起,恨不得把牙都咬碎:“学术争论是很寻常的事,但质疑他贪污科研经费,中饱私囊,这就是赤裸裸的诽谤和污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更过份的是,竟然有人怀疑张清远关于古殇国的研究,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为的就是哗众取宠,骗取考古界的关注和国家的科研经费,甚至有人质疑他如今的地位和成就,全部是由这个从来都不存在的古殇国带来的。
“已经三个月了。”欧云直勾勾的盯着闻伊:“这三个月来,网上的议论越来越复杂,质疑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无视他对考古界的贡献,只是肆意的对他评头论足泼脏水,古殇国是他全部的人生意义和追求,他们否定了古殇国,就等于否定了他的整个人生。”
闻伊的脸色极其难看,她死死咬住嘴唇:“我爸不会贪污。”
“他当然不会贪污。”欧云坚定的说:“所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闻伊将帖子的地址保存下来:“我会保留追究他们法律责任的权利。”
“成千上万的人在传播这些诽谤的谣言,你能挨个去起诉他们、追究他们的所谓责任?”欧云冷笑:“杀人诛心,他们没有拿刀,却可以轻易的杀死教授。”
“云姐,这件事交给我,我是警察,我不会任由他们污蔑我爸的。”闻伊深吸口气:“你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回家的。”
“呵,警察...”欧云抿了抿嘴角,神色不明的说:“但愿你警察的身份能有点用。”
“云姐,我不光是警察,我也是他的女儿。”闻伊攒着手机,沉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现在是法制社会,总会有维权的地方。”她说到这儿,忍不住顿了顿,又问:“不过襄大真的终止了关于古殇国的研究课题吗?”
欧云的脸色难看得好像在瞬间被抽空了血。
闻伊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欧云跟随张清远多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也是经张清远推荐才得已留校,如果说古殇国是张清远全部的人生意义,对欧云来说也不外如是。
她不懂历史,也没有去研究过古殇国,她连张清远发表过的论文和著作也没有看过多少,这些年她毫不停留的向前奔跑,一头扎进刑侦破案的坑里,越陷越深,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早就消失的古代国家,历史于她而言已经是过去。
所以此时此刻,她对于这件事也是一展莫筹。
“我能做什么?”她有些茫然的看着欧云:“学校为什么突然暂停了这个课题?”
“因为学校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
欧云的语声格外低沉和漠然:“他从年轻时就扎根在襄大,为襄大的历史学院立下过汗马功劳,27年前的那次考古挖掘工作,曾经震惊国内外的考古界,很多国外的考古学家专程赴青海寻找这个神秘的古殇国,古殇这两个字还是由他解析出来的。”
她微微抬头,仰望着夜空,橘黄色的路灯给她苍白如雪的脸渡上了一层柔光:“襄大的历史学院因为古殇国广受国外内的关注,他主持编撰过多本考古类的书籍,也是首批走出国门、赴国外交流和讲课的教授之一,他曾经给襄大带来过荣耀,然而如今襄大却要放弃他了。”
“为什么?”闻伊还是不理解。
“因为古殇国一直没有找到遗址,也没有挖掘到更具有说服力的佐证,我们甚至连古殇国的古城池遗址都无法确定。”欧云脸上流露出遗憾和不甘心:“可是,这也正说明古殇国具有难以估量的考古价值,这个国家确实是存在过的,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文明和传承,他们越神秘,就越说明他们的价值。”
“原来如此。”闻伊想了想,说:“既然古殇国已经研究了数十年,为什么突然要停止?”
欧云轻声说:“国家的经费有限,现在院里更加重视先秦、秦汉、战国和唐宋等朝代的课题,毕竟这些国家的存在是铁板钉钉,就算最终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来,至少不会招来质疑。”
闻伊这才算真正的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张清远多年如一日的研究,却始终没有得出结论,学校的领导不愿再替他承担风险,更何况他已经68岁,精力和时间有限,经费拨给他也会让人觉得浪费。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轻声问。
“正式文件还没下来。”欧云说:“研究经费早就停了,现在我们的经费都是他自掏腰包的,他平时省吃俭用,所有的钱全部补贴给研究室了。”
闻伊的心情越发复杂起来。
欧云看了她一眼:“关于这件事,你不必去劝他。”
“我懂。”闻伊苦笑了笑:“劝他就等于是让他放弃自己的人生,这太残忍。”
她跟张清远真正相处的时间非常少,就算同住一个屋檐下,她的时间和精力也都耗在自己的追求上,但她也知道张清远对古殇国的痴迷和重视,如果不是真的热爱,又怎么会因为工作而忽略家庭和爱人。
欧云嘴角微抿,总算露出丝笑意来:“总之,你才是他的女儿,是他名正言顺的亲人,只有你有资格守在他的身边,支持他、鼓励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