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进见状,便开口换了话题:“我一直在负责追查襄大内部隐藏的网贷受害人,目前已经查的差不多。”
“根据易进西的供词,我们挨个清查过襄州市内的网贷公司,目前已经确认的公司有37家,市局刑侦队和经侦队配合我突袭了这些公司,大部分犯罪人员被当场抓获,少数从犯尚在追缉中。”
他将资料递给技术人员,然后才语声平稳的说:“我拿到了他们的客户名单,经过筛查,襄大有126个学生向这些网贷公司借款,金额最多6万,最少1500元,其中有58名女受害人和13名男受害人被迫向男性提供过性服务。”
“这么多人?”闻伊震惊。
陶进点点头:“襄州市内的多所大学均有受害学生,襄州九中、四中和十二中也有高中生被引诱陷入网贷,还有很多成年人也身陷网贷不能自拔,受害人员达到数百人,涉案金额总计有数千万。”
技术人员将受害学生和对应的网贷公司、借款金额、还款金额、贷款经办人信息以及提供性服务的男性客人名单依次打在屏幕上,看起来格外有冲击力,一行行冰冷的字体后面,均藏着一个还没走进社会、就饱受摧残的灵魂。
照片上的这些女孩面容姣好,青春靓丽,原本她们应该有大好的人生和璀璨的前途,却因为种种原因,身陷混潭和深渊。
如果不是这桩碎尸案,等待她们的又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呢?
闻伊盯着这些女孩的照片,不由有些出神,她的初中时代一直在张清远的细心呵护下度过,高中时期她办理了住校,张清远每个月给她一千块的生活费,日常生活用品均是张清远在商场采购,衣服、鞋子和化妆品也是由张清远一手包办,她几乎没有操过心。
大学时期,张清远虽然很少去学校看过她,但生活费却源源不断的转入她的卡中,最多的时候卡里足足有五六万的余额,她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更无法想像这些陷入网贷的女学生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目前,这37家网贷公司中,有13家公司的老板身在境外,大多在台湾和香港,7家公司的老板外逃中,其它均已落网,据交待他们并不认识何小青和晏涛,跟襄州大学的领导、教授和老师没有任何接触,基本可以排除他们参与何小青犯罪集团的嫌疑。”陶进说:“追缉其余犯罪分子的工作已经由市局经侦部门接手。”
朱博然说:“我们调取整理了三年前所有跟网络贷款相关的卷宗,这37家网贷公司中有一大半是这些被查封的公司发出的新芽,很多人员早就记录在案,追查起来比较简单,余下的公司也是近几年从其它金融行业转行过来的,不少实际投股人和法人都有案底。”
他顿了顿说:“目前,我们已经通知市内、下属辖区全面排查这些隐秘的网贷公司,进行新一轮清查工作,务必将这些公司一网打尽。”
贺文峤手肘撑在桌面上,沉吟片刻说:“追查网贷公司的工作,由你们市局那边全面接手,专案组就不再介入了。”
朱博然说:“没问题。”
贺文峤看了眼陶进说:“你继续。”
“在这37家网贷公司借款的女学生,不敢随便更换电话号码,因为催款人员一旦找不到她们,就会根据个人信息找到学校来。”陶进说:“虽然催收人员不会采取暴力催收手段,但到了还款日期,还是会打电话提醒还款,一旦还款逾期,就会采取跟踪的手段逼迫借款人。”
贺文峤唔了一声说:“只有何小青所在的犯罪集团,才会频繁要求借款人更换手机和号码,他们的联络方式返璞归真,基本是利用纸条传递消息,追查起来难度较大。”
“对。”陶进说:“据查,除了何小青频繁更换通信设备和号码外,其它几个受害人更换号码的频率也非常高,基本都是两三个月换一次,被更换下来的旧手机不知所踪,科技大学跳楼自杀的受害人刘小云和孙琪在跳楼前不约而同的换了通信设备和号码。”
他喝了口水,继续介绍:“其中刘小云跟邓彩军相识,她先后6次从邓彩军的公司借款5万,但她一直还不上款,只能成为邓彩军的情人,以及替邓彩军招呼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闻伊问:“刘小云认识何小青吗?”
“并不认识。”贺文峤说:“我问过邓彩军,很多向他公司借款的女学生,都跟他保持着情人关系,刘小云也没有跟他提过,自己还在其它网贷公司有过借款行为。”
陶进说:“刘小云不但向邓彩军贷过款,她为了以贷养贷,前后在14家公司办理过裸贷,总计借款超过16万,但她实际拿到手的钱不足7万,远远满足不了她每个月需要偿还的利息。”
“有多少公司逼她提供过性服务?”
“5家公司的催款人员介绍她向男性提供过性服务,以此偿还贷款。”陶进说:“孙琪是因为父亲病重,不得已频繁借款。”
贺文峤问:“她在大二上学期的期末,往家里汇款5万,这笔钱是哪家公司贷给她的?”
“我要说的就是这笔贷款。”陶进说:“我查遍所有网贷公司,没有人承认借过她五万块钱。”
他说:“毕竟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