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拿出学校提供的考勤明细,说:“襄大的管理相当来说比较严格,晚上在校外住宿的学生必须要到辅导员那里报备登记,你从去年10月下旬开始频繁外出,我想应该是从这个时间段你才被迫提供性服务的,对吧?”
“嗯...”杜雪低着脑袋:“我没办法,何小青说我打工赚钱太慢,她说反正身体是自己的,跟谁睡都是一样,第一次是她带我出去的,那个男人给了我们一人2000块钱,后来就是我一个人去的。”
“多久一次?”
“有时一周一次,有时一周两次到三次。”杜雪再次泣不成声:“每次都是不同的客人,有时是在酒店,有时是在车里,有时是在郊外,我不能拒绝,如果拒绝何小青就会把我的贷款合同寄给我爸妈。”
她边抹眼泪边抽噎:“我不敢让爸妈知道,他们肯定会打死我的。”
“何小青有没有让你给她介绍其它需要借钱的学生?”
“有,她说发展一个人,可以抵扣两万的贷款。”杜雪死死攒着已经湿透的纸巾:“但是不能在班级内找,必须要是不同学院、不同班级的学生才行。”
“那你给她介绍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介绍,最后是她给我提供的目标,说这个女生家庭条件很差,但是她也喜欢购物,让我去想办法接触,没想到还在发展期何小青突然就自杀了。”
“是谁?”
“水利水电学院的孟金萍,今年读大一。”
“你是怎么接触的?”
“就是不经意制造跟她认识的机会,在她逛街的时候故意碰上她,请她吃饭逛街买东西,我送了她一条丝巾,借钱给她买化妆品和鞋子。”杜雪说:“这些都是何小青教我的。”
“她面对面教你的?”
“不是,是给我写的纸条,其实我很少跟她见面,也没有她的电话,每次她都是通过纸条给我传递消息。”杜雪说:“她在学校很有名,很高调,很多男生都喜欢她,她不但有男朋友,还有男闺蜜,她偷偷在学校做网贷,也怕我们举报她,所以平时根本不跟我们接触,避免留下证据。”
“这些纸条还在吗?”
“她要求我收到纸条后必须烧掉,但是我也偷偷留了一部分。”杜雪下意识掐着自己的手指头:“我不敢得罪她,我怕她,这些纸条我藏的很隐秘,不敢让别人看见。”
闻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知道像你这样的女生,襄大还有多少?”
“我知道的就只有赵倩、许依依还有卓洛洛。”杜雪说:“何小青给我看过她们的贷款合同,还有...还有各种视频...”
闻伊看了她一眼:“赵倩她们也出卖过身体?”
“嗯...”杜雪轻应了一声:“我想,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命运?
闻伊低低把这两个字重复一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看了眼杜雪,这是一个长相十分出色的女孩,昨天是突然被带到指挥中心的,脸上尚残存着精致的妆容,只是敖了个通宵,脸色惨白,眼线晕染,显的有些脏乱,但是她穿的衣服、鞋子,手腕上戴的手表几乎没有国产品牌。
大学本该是她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跳板,可惜,她们却跳入了深渊。
“你总共跟何小青面对面交谈过几次?”
“就三次,第一次是赵倩带我去借钱的时候,我们约在江中区那边的临街饭馆,第二次是何小青带我去她家拍照片的时候,第三次就是她带我出去接客。”杜雪说:“平时在学校,我们从来不说话,彼此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她有事找我就出现在我附近,让我看见她,我有事找她的时候,也会想办法出现在她的周围,让她看见我。”
原本在旁边充当书记员的汪亮,听到这里,笔尖一顿,忍不住感叹:“你们也太谨慎了,这些都是谁教你们的。”
“是何小青,她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杜雪呐呐的说:“我也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
“你有过男朋友吗?”闻伊问。
杜雪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男朋友知道你问她借钱吗?”
“不...他不知道...”杜雪哭着说:“他家里很有钱,经常带我出去吃好的,我不愿意让他觉得我是图他的钱,所以他请一次,我一定会回请一次,他一直认为我家里条件很好,不止一次说我们是门当户对,说等我们毕业后,他想跟我结婚。”
“你男朋友认识何小青或是赵倩吗?”闻伊想了想,又说:“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张乐成,也是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今年读大三,是台江市人,家里是开连锁超市的,非常有钱。”杜雪低着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他不认识何小青,但认识赵倩,知道我以前经常跟赵倩出去逛街。”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去年5月份。”杜雪说:“他原本喜欢我们班另外一个女生,托我替那个女生送过几回东西,后来...后来...”
闻伊没再继续问,这个张乐成送过几回礼物后,就把目标转向了杜雪,她为了在恋爱中维持自尊,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