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贺文峤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直接按下免提,会议室内立刻安静下来。
赵刚沉低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赵倩和许依依在清海大厦见过面的黑衣男找到了,叫易进西,29岁,本地人,一家空壳金融公司的业务员,公司主营抵押贷款和小额贷款,他们在各大学校周边贴小广告,并且在网络上大量推送贷款信息,是个典型的网络高利贷公司。”
贺文峤问:“赵倩和许依依是去借钱的?”
“对,我刚才看过她们的借款合同。”赵刚说:“赵倩借款五万,许依依借款十万,周期都是两个月,减去砍头息、服务费和保证金,赵倩实际只拿到三万,许依依拿到六万,她们用学生证、身份证和裸照作为担保,并签下一份签协,一旦无法还款,愿意无偿提供性服务抵扣。”
贺文峤嘶了一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帮无知又无畏的小丫头片子...”
“我刚才去相关部门查过这家公司,法人叫田华,61岁,家住襄州市西郊洞阳镇王家湾村,前年他在清海大厦当保洁员时,收了别人5000块钱,用他的身份证去注册的公司,他早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了。”赵刚说:“公司的注册地去年改建成了菜市场。”
贺文峤说:“清海大厦只是他们的临时办工地点?”
“清海大厦是双子楼,分为AB两栋,B栋重新装修了两三年都没完工,据易进西交待,他们在网上推送广告,有人打电话想要贷款后,他们会先通过网络沟通,然后将人约到清海大厦,从A栋进去,将人带到B栋,那里他们偷偷放置了两张办公桌。”
赵刚说:“赵倩和许依依当时跟他联系时,是用的同学手机,所以我们没有查到通话记录,他们只通过一次电话,就约在清海大厦,没有接触过网贷的学生,一般借款只会借两三千,但她们开口就是五万和十万,而且主动提出一旦无法还款就肉偿。”
贺文峤叹口气:“她们熟知网贷的套路,算是老油子,对里面的门道清楚的很。”
“易进西也是这么说的。”赵刚说:“没有接触过裸贷的女孩,拍照时都会有些抵触,但赵倩和许依依非常放松,似乎早就已经习惯,易进西见状就忍不住提出让她们两人跟他发生性关系,他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赵倩和许依依没有拒绝。”
“也就是说,这是赵倩和许依依第一次向他们公司贷款?”
“就是第一次,她们拿到钱以后从B栋后门的监控盲区离开清海大厦,乘出租车在江中区塘夏大道珠海宾馆开了一个小标间,目前这笔钱还没有查到下落。”赵刚接着说:“她们是下午5点34分到的宾馆,直到第二天早上10点20分离开,中途没有出过房门,晚上吃的是宾馆提供的方便面。”
“后面的行踪呢?”
“珠海宾馆只有大门口和内部有监控摄像头,我们走访了附近商店、理发店门口的监控,第二天她们没有退房,只是拿着提包离开了宾馆,沿着塘夏大道往西走,随后就没有监控拍到她们的行踪。”
“襄州大学和科技大学还有其它学生去贷款吗?”贺文峤越听,心情越沉重。
“据易进西交待,他们老板一直住在台湾,跟他们联系均靠手机和网络,他们公司有6个业务员负责办理贷款,每成交一单,可以拿到纯利润的百分之二十,比如说赵倩借款5万,他们以各种名目扣下两万,他就可以拿到4000的提成。”赵刚说:“借款人签下合同后,他们需要把所有手续拍照发给他们老板确认,老板再安排款项,所有来往资金均是现钞。”
贺文峤微微皱眉,安静的听着。
“合同他们拍照后导入专门的U盘保留,纸质资料全部销毁,只保留借款人的身份证、裸照等,虽然他们明面上不允许保留借款人的隐私视频,但业务员基本都会想尽办法留下来观赏。”赵刚说:“光是易进西就给37个学生办理过裸贷,女生32人,男生5人,其中襄大有15人,科技大学有13人,工程大学有5人,文兴学院有4人。”
贺文峤问:“他入职多久了?”
“去年8月入职的。”赵刚说:“当时负责人带他的老师叫邓梦银,专门负责培训业务员,现在的6个业务员有4人是他带出来的,目前我们正在安排抓捕工作。”
“易进西有没有提到过襄州大学内有个网贷公司?”秦朗轻声说:“作为同行,他们的信息来源应该更为广泛。”
“没有。”
赵刚平铺直序的答道:“自从前两年襄州市打击非法网络贷款后,他们这些小额贷款公司被迫转入地下,催收也不敢像以前那么丧心病狂,大多是以公布裸照作为威胁,而且会提出让借款人用性服务代替还款,他们跟市内很多酒吧、夜总会和休闲场所均有密切往来,专门拉皮条。”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据他交待,现在襄州市内的网贷公司只有三四十家了,隐藏的非常深,不跟借款人有直接接触,不上门、不发短信、不打电话催收,他们会专门雇人跟踪这些借款人,用某些潜在的办法威逼借款人,因为他们不使用过激手段,至今还没有闹出事。”
秦朗轻轻叩着桌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