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贺文峤坐在监控前,视线落在方伟的脸上:“这家伙是有备而来,他笃定我们手里没有证据,这才敢跟警方叫板。”
段奇发愁的叹口气:“说实话,我们还真没证据,晏涛的这些照片现在根本查不到监控视频,也无法证实,就算能查到,他如果否认跟踪,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跟踪很难定义,他一句有缘就能把话圆过去。”
贺文峤眯了眯眼睛:“娼妇?”
这个评价带着浓浓的恶毒和憎恨。
他的话音没落,就听讯问室里的陶进问:“既然你从来没有注意过何小青,为什么认为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陶进不轻不重的叩着桌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用这种恶毒的言辞评论,方伟同学,这总不至于是你的习惯吧?”
方伟抿了抿嘴唇,眼角神经质的抖了抖,继而又嘲讽的说:“她边跟晏涛眉来眼去,边不停的找男朋友,这不是人尽可夫,那什么叫人尽可夫?”
“警方从昨天起就在走访她的室友、同学和朋友,她跟晏涛的哥们关系是晏涛主动提出来的,先后有过的三任前男友,晏涛从头到尾也是知情的,这其中不存在有意隐瞒和玩弄感情的成分。”陶进脸上的和煦陡然变的有些冷淡:“只是交往过四个男友,就变成了人尽可夫,你的道德阀值还挺高。”
“那是自然。”方伟大言不惭的抬起头:“我天生就比其它人更有正义感。”
闻伊听了这话,眼皮陡然一跳,心说这人也太不要脸了,难怪这家伙的脸颊凹进去了,搞不好就是被人揍的。
陶进从警十几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倒是很平静:“昨天下午1点到3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宿舍睡觉。”
“你昨天下午没有课?”
“有,但是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方伟的回答很利索。
“你一个人?”
“当然,我室友都去上课了。”方伟镇静的回视陶进,嘴唇浮出点欲笑不笑:“警察叔叔,你可以去调监控,我是12点40分回的宿舍,下午5点30分才离开宿舍去食堂吃饭,何小青自杀的那段时间,我一个人待在宿舍,没有作案时间。”
他顿了顿,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戏谑之色:“你们尽管去查去问,我并不认识何小青,也没有兴趣认识她,不管她是院花、还是校花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自杀、还是被杀也跟我无关。”
“我自然知道你没有杀害何小青的作案时间。”陶进淡声说:“但是襄州大学碎尸案,可不止她一个死者。”
方伟冷笑:“那几个人的死,跟我更没有关系。”
“既然你笃定没关系,那应该不会介意我们搜查一下你的宿舍和所有的通信设备吧?”
“我能拒绝吗?”
“公民有配合警察办案的义务。”
“但是如果不配合,警察也不能强制执行吧?”方伟扬了扬细长的眉:“警察叔叔,我今年读大三,选修过《刑法》。”
陶进微微一笑:“那你应该知道,公民的法定义务包括作证和不得作伪证,虽然知情不报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但明知是犯罪的人还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那就涉嫌窝藏、包庇罪。”
方伟变了变脸色,咬牙:“包庇罪只能由作为方式实施,单纯不提供证言、沉默不语或者不出庭作证行为,不属于做假证明包庇他人的行为,也不构成包庇罪。”
陶进实在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跟他坐在讯问室里唇枪舌战的讨论起了《刑法》,不由有些啼笑皆非:“这么了解《刑法》,那你知道在一个犯罪团伙中,负责盯梢的小角色,同样属于共犯吗?”
方伟扯了扯嘴角:“警察嘴上两张皮,上下一合就想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你心里清楚。”陶进收了笑,目不转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心里更清楚。”
“何小青为什么会自杀,她在学校里究竟干了些什么,你想必也清楚,你不用着急,今天虽然叫你过来配合调查,但我们也知道你们不会老老实实的配合。”
他淡声说:“毕竟在你们心里,你没有跟何小青有过任何直接接触,没有跟她发生过联系,她干的那些事你们只是冷眼旁观,没有插手,所以纵然警察把襄大翻个底朝天,也抓不到你们的小辫子。”
“没有做过的事,我自然不会承认。”方伟双手一摊:“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就不信没有证据,你们警察还能凭空捏造不成。”
“有没有证据,我们查过就知道。”
“查,我随便你们查。”方伟冷哼两声:“不知道警察叔叔还有没有其它问题,我明早还有课。”
陶进转向监控,只听贺文峤在耳机里说:“让他走,这孙子有恃无恐,可能真是边缘人群,先不管他,收拾他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闻伊站起来,冲后面的刑警使了个眼色,转身跟陶进先出去了。
方伟目送着他们离开,嘴角挂着冷笑,在刑警的陪同下,已经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与此同时,江北区分局的刑警已经做好轮流盯梢的准备,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