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峤盯着这根人形搅屎棍，问秦朗：“你对他的猜测，他一句都没有否认，这算是默认吗？”
“算是。”秦朗言简意骇的说：“他的精神、心理和意识感观跟正常人完全不同，他没有欲望，吃、喝、玩、性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潜意识涵盖了人类的本能，也是心理活动中很难被人发现的存在，我进门之前通过糖果对他进行试探，发现他的前意识和无意识都对外界没有明显的波动和触感。”
贺文峤幽幽地盯着杜如风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他以为你拿糖是想给他下心理暗示，后来揭穿你的时候，他好像还挺得意的。”
“刚进去的时候，他想给我催眠，不过失败了。”秦朗的表情很平静。
贺文峤有点不明白，想了想，问：“白纸和黑色的笔是什么意思？”
“逗他玩的，就是为了扰乱他的思维。”秦朗一本正经的说：“在心理动力论中，心理分为本我、自我与超我这三个层面，也有心理和精神学家认为，正是这三个层面构成了意识和潜意识，人所有的精神、心理变化都是源于这三个层面，但杜如风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潜意识的影响，他是人，但又不限于是人。”
贺文峤皱起眉：“潜意识虽然不可捉摸，但它所完成的工作是人类生存和进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包括人的原始本能、性和生殖冲动、童年心理印记、环境熏陶、社会影响、观念、性格人格等一系列因素，潜意识是与生俱来的，后天虽然可以影响，但不能抹杀和摧毁。”
“他从出生起就经过特殊训练，或者说有针对性的驯养，他的潜意识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受到人为影响，我们刚出生时，大脑发育不全，潜意识处于模糊不清的状态，思维方式受到原始本能驱动，饿了要吃，困了会睡，不舒服会哭，这些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正是潜意识的初级运行阶段。”
秦朗停顿片刻，似乎在理清思绪，半晌后，他才继续说：“虽然很多心理学家都认为训练开发潜意识中的无限蓄储记忆功能，会为人类的聪明才智开辟广阔深厚的基础，近几十年来国外一直有相关的实验，甚至有人非法囚禁大量儿童进行数据收集和分析，但像他这种程度的训练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常人很难完成。”
一个极有可能已经摆脱潜意识影响的人，智商极高，精通心理学，没有过去，他也不需要未来，没有任何欲望，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价值观，他不受这个社会的法律和道德约束，甚至可以绝对的掌控自己的潜意识，有能力肆意干涉甚至是操控别人的意识和心理，这样的人，无异于是一个颗裹着鸡蛋壳的炸弹。
贺文峤不动声色的抽了口气，说：“他自称杜如风，今年45岁，如果他从出生起就被有意识的训练，那训练他的人今年至少也不会低于70岁，我有些怀疑，他到底还有没有活在这个世上。”
秦朗摇头：“这个人早已经不在世上，否则他不会出来流浪。”
贺文峤反应很快，他想到杜如风刚才唱的那首鬼婴，思绪立刻跟着调整过来：“这首歌是东南亚一部恐怖电影的主题曲，这部电影拍摄于上个世纪80年代末，杜如风被门卫老赵收养了29年，以此推算，他正是在这个时间段干掉了收养人，得以逃脱牢笼，鬼婴也许正是他反击时的战曲，这才让他念念不忘。”
他用力一掐鼻梁：“潜意识是弗洛伊德提出来的心理学概念，他被喻为上个世纪最伟大的心理学家和精神学家，我曾经粗浅过的了解过他提出来的很多理论，其实就包括精神分析法，也就是所谓的催眠，后来有很多专家都试图用各种实验来论证这些理论。”
李拥军听到这里，总算听出了一些门道，毛骨悚然的问：“难道国内也有这样一个野路子的心理学专家，正在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实验，这个杜如风就是他培养的实验品，可惜实验品脱离掌控，最终导致这个专家被反噬？”
“现在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心理学专家，也无法推断他究竟在做什么实验，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个人是个疯子。”贺文峤神情凝重：“但愿他是真的死了。”
“能培养出杜如风这种变态，不是疯子，估计也是精神有问题，离疯也不远了。”李拥军脸色泛青的说：“这个人敢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实验，无视法律、道德和人伦，恐怕在现实生活中发展的并不如意，甚至非常落迫和失败，这才走这种野路子的实验，想要剑走偏锋，我看他八成是个偏执狂。”
贺文峤微微皱眉：“我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就如你所说，他在现实生活中是一位心理学家，但事业并不顺利，甚至受到过外部质疑，所以需要通过实验证明自己的观点和理论，第二他本身就痴迷于心理学研究，这项匪夷所思的恐怖实验他是主观为之，目的跟第一种差不多。”
“并不一样。”秦朗看了他一眼：“第一种可能性纯粹是为了某些社会价值和存在感，比如说名利财富地位，带有强烈的虚荣和私欲，但第二种是为了研究和学术，这两种可能性有着本质的区别。”
李拥军有些茫然，也有些不解，不管是目的是为了名誉还是学术，这跟实验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