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闻伊醒醒...闻伊...”
“闻伊...”
“秦教授,120马上就到...”
“闻伊...”
“......”
闻伊猛然睁开双眼,被暂时关闭的呼吸道骤然被人撞开,让她犹如呛风似的咳嗽起来,躺在厨房门口的尸体融化成水,扑天盖地的鲜血犹如瀑布倒流般消散,黑漆漆的大楼轰然倒塌,那个穿着舞蹈裙的小女孩被一只从黑暗里伸出来的手拽进了地狱,只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余音袅袅。
秦朗不动声色呼出口气,只是白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将她望着。
足足过了两分钟,闻伊混沌的神智才逐渐归位,她费力的抬起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老式的沙发上,她想坐起来,可惜浑身没劲,连手指头都不听她使唤,脑子里昏昏沉沉,像是被人用重锤打过,轻轻一动就头晕目眩。
她深深吸口气,问:“我怎么了?”
“我上来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门口。”秦朗盯着她,嘴唇没有半分血色,只是眼神很平静,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安心:“袭击你的人对你使用了麻醉药品,你昏倒在门口。”
闻伊先是有些茫然,眼眯想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的找到好像被人抹掉的记忆,她皱着眉,边回想边说:“我下楼的时候,发现二楼有个住户没关门,就想帮忙把门关上,门是往里开的,我刚把手臂伸进屋内,就发现旁边的墙角站了个人。”
她的记忆好像就停留在被人喷了一头一脸的烟雾上,往后发生的事情竟然全无记忆。
李洪亮端着一杯温水过来,秦朗将闻伊从沙发上扶起来,起身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接过水,慢慢喂给她喝,等她把整杯水喝完,这才轻声问:“看到那人长相了吗?”
闻伊抿抿嘴唇,摇头:“没有,但是他的眼睛格外亮,就像野兽,可能是因为那个喷雾,我发现自己被他看着的时候,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很快就神智不清。”
她想了想,问:“我昏迷了多久?”
李洪亮说:“从毛钰霏追着李意萍下楼,到我们上楼找你,中间隔了不到20分钟。”
闻伊怔住,她呆呆看着秦朗:“我给你打电话时,你就在楼下?”
“嗯。”秦朗看了她一眼:“我猜你肯定会把李意萍的住处检查一遍,最快也得10分钟,所以我就在楼下等,10分钟后,李意萍家的灯熄了,但又过了10分钟你竟然还没下来,我这才上来找你。”
闻伊动动自己的手脚,发现除了没力气外,并没有受伤,她有些纳闷:“这个人藏在门后袭击我,劈头盖脸的把我迷晕,既没有要我的小命,又没有让我缺胳膊断腿,他到底想干什么?”
秦朗眸光微闪,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先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再说。”
闻伊低头费力把自己的衣袖撸了起来,细细查看自己的皮肤。
“没有针眼。”秦朗帮她把袖子拽下来,淡声说:“如果是初次被注射毒品,不会没有任何反应。”
闻伊看了看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她咬牙切齿的说:“我一定要逮到这王八蛋。”
李洪亮轻咳两声,面带愧疚:“我们已经搜查过,他是从楼顶跑的,可惜这个小区太破旧,四面漏风,随便翻墙就能钻出去,李队已经调集人手顺着所有出入口去追了。”
闻伊挣扎着想要自己坐起来,可惜努力半天,还像煮软的面条,歪在秦朗身上,她心里隐隐浮出丝阴影,但很快又被她强压了回去。
秦朗看着她不停颤动的睫毛,也强行压下满腔的不安。
屋主人是一对老年夫妇,老头非常肯定的告诉他,昨晚他们睡觉前,大门是关好的,因为他经常忘记关大门,所以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这才安心的入睡。
这个偷袭的人,事先准备麻醉喷雾,撬开大门,等毛钰霏下楼后,他将大门打开,躲在旁边的阴影里,趁闻伊关门时突然袭击了她,但诡异的是,他并没有伤害闻伊,甚至没有让她擦破一点皮。
可是,这才是最可怕的,有形的伤害只要发现及时,还可以医治,然而无形的伤害,也许才会最致命。
如果偷袭的人是一个精通心理学的人,也许不用一分钟,就能彻底毁灭一个人。
半小时后,120赶到,闻伊被送到市中心医院。
早就接到消息的贺文峤和高力先一步等在医院,高力全程陪同闻伊做完各项检查,参与讨论检查结果,然后心事重重的拿着报告走到等候区,对贺文峤说:“各项检查都很正常,她浑身无力是麻醉药品导致的,医生已经给她挂了点滴,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他皱着眉,满是怀疑的说:“这人冒险袭击她,但又没有伤她,这家伙莫不是吃饱了撑的慌?”
贺文峤接过报告,仔细翻看一遍,又将报告递给秦朗,这才提步进了病房。
闻伊盘腿靠在床头,满脸的晦气,每根头发丝都流露出不爽和愤怒,看见贺文峤进来,她不由的瑟缩一下,撅着嘴,边把挂着点滴的手高高举起来,边老老实实的认错:“老大,我知道错了。”
贺文峤拖了把椅子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