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钰霏脸上带着无所畏惧的坚毅:“他出身罗平县,从小暗恋赵桂菊,这些年赵氏三姐妹在罗平县为非作歹,他怎么可能全然不知情,否则他为什么要不停去监狱探望赵桂菊,为什么要帮赵桂菊办理保外就医,你以为他真的是想为你复仇?”
她的眼神再度浮起同情:“你太天真了,他只是想做那只黄雀....”
李意萍骤然开口打断他:“这是我应得的。”
“可是那些钱永远都落不到你的手里。”毛钰霏微微叹息:“你进了少管所,他却是个行动完全自由的人。”
“你以为我没有后招吗?”李意萍轻蔑的看着她:“我既然敢相信他,就绝不会给他背叛我的机会。”
毛钰霏淡声说:“我听说,赵氏三姐妹的犯罪团伙,至今仍有一个人没有落网,这个人才是幕后主使,然而他潜逃国外,至今下落不明。”
李意萍的眼睛微微睁大。
“你进了少管所,他只要走出国门,随便换个身份就会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你又该去什么地方找他?”毛钰霏摇头叹息:“小意,赵大水不是好人,他只是在利用你,你为什么不肯相信?”
“住口...”李意萍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你不要胡说八道。”
毛钰霏轻轻往前走了半步:“你才13岁,不懂这些也很正常,我知道你一直渴望着温情,渴望着有人能真正的对你好,弥补你缺失的童年,所以你才会上他的当,听信他的谎言,可是小意,那些恶人已经遭到了报应,你的父母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从今以后,我们可以过自己的人生。”
“你放屁,你才渴望温情,我从来都不需要那玩意儿了。”李意萍仿佛被掀了逆鳞,脸涨的通红,眼神恶恨恨的瞪着她:“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毛钰霏对她手里的长刀视若无睹,依旧轻声细语的说:“我们都以为赵大水是7年前才回国的,其实他每隔几年都会回国一次,早在那个时候他就眼馋婴儿贩卖这桩生意了,能有发财的捷径,又有谁愿意吃苦受累,只是他很小心,他没有投靠赵氏三姐妹,而是选择另起炉灶。”
李意萍看着她,似乎愣了愣。
“为什么他会知道傻子?”毛钰霏艰难地说:“因为他不止一次见过傻子,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利用傻子,他告诉你,傻子是那个团伙的成员,但傻子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帮你复仇,想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不可能。”李意萍猛地将长刀举了起来,只是这把刀对于刚受过刺激的她来说,实在太沉重了,她双手颤抖,咬牙切齿的说:“我明明看见...”
“那是他骗你的,傻子跟在那些人的身边,就是为了搜集证据。”毛钰霏深吸口气,突然说:“那个傻子他根本就不傻,他是个智力正常的人。”
李意萍彻底傻眼了。
正在这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毛钰霏陡然怔住,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身,挡住李意萍,也挡住了她手中的那把长刀。
闻伊犹如大尾巴狼,站在门口,冷冷盯着毛钰霏,十分不客气的说:“你说要上来劝她,我答应你了,但是没让你没完没了的陪这个小崽子聊天。”
毛钰霏诧异的盯着她,心说这剧本怎么突然改了?
闻伊绕过沙发,走到她面前,探身瞅了一眼李意萍,不屑的撇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这小屁孩聪明绝顶,只要你说个开头,她就能猜中结尾,耽误这么久,看样子她也没能明白赵大水那王八蛋的计划啊。”
李意萍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毛钰霏,脸上是货真价实的茫然。
毛钰霏忙说:“她当然弄懂了。”
闻伊挑了挑眉,用极度怀疑的眼神看向李意萍,慢悠悠的说:“你前年春节前被父母接回家,自从来到云海后,你一直在四处打探赵氏姐妹的关押地,后来你在同村人的口中打听到赵桂菊被关押的监狱,同时也知道有个男人一直坚持去探望她,这个人把自己打造成新时代的情圣,你暂时接触不到赵桂菊,只能把满腔仇恨撒在这个情圣身上。”
李意萍牢牢闭着嘴,并不想理会她。
闻伊也不以为意:“这个男人很精明,他把一个受到欺骗的无辜情圣演绎的真实而可怜,甚至慢慢扮演起嫉恶如仇的清道夫,想要帮你复仇,你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只见过明晃晃的恶,却没有接触过沾着毒的人心,所以压根不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利用你。”
李意萍的眼睛逐渐变成赤红,瞬间爬满了血丝,她死死攒住长刀,恶恨恨的盯着闻伊,但她没有动。
闻伊淡声说:“他是不是告诉你,云海市还隐藏着一条贩婴线,甚至暗中带你去大华窖厂附近,偷窥过这个犯罪团伙的主谋,这个主谋身边跟着一个傻子,于是你们打算精心布局,想要利用傻子让这个团伙黑吃黑,相互残杀,最终把傻子推出来当替罪羊。”
“那个傻子他不傻?”李意萍突然开了口,但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尖利,像是生了锈的铁器在搔刮着水泥地面。
“他当然不傻。”闻伊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他从15年前就知道这个犯罪团伙了,而后花费近15年的时间来监视这个团伙,收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