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马上说:“他的复仇心理没有达到临界点,所以他一直没有动手,李意萍就像是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
秦朗淡然一笑:“我在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跟李意萍联系上的?”
“李意萍是前年春节才回到云海市,三个月后她的父母就相继意外离世,显然他们从这个时候就在策划复仇。”闻伊同样也是满心的问号:“就算他们都是婴儿贩卖的受害人,有着相同的心理创伤,彼此会更有归属感,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在短短的三个月就内,就能策划出这么一个精妙的复仇局吗?”
刚刚返回市局的陶进,从同事的支言片语和大量的资料中也勉强把这个案子梳理过两遍,此时,便说:“这条贩婴线是9年前开始露出马脚的,但付利钱却不一定是9年前才加入的。”
闻伊先是一怔,随后眼睛陡然亮了起来:“难道付利钱是赵氏三姐妹团伙的余孽分子?”
“6年前鲁海堂跟随朋友赴外地旅游,随后,郭舒也离开云海,7个月后才返回,据我分析,她正是跟鲁海堂去外地生子,这个所谓的朋友应该就是中间人,目前鲁家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提供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只说他跟鲁海堂发生过矛盾,早就不联系了。”
陶进说:“也正是因为这次旅游,让鲁海堂突然开始转型做陶泥人偶,并且频繁进出大华窖厂,想要收购窖厂,却又不肯接收工人,他前前后后纠缠厂长长达4年的时间,直到两年前才开始消停。”
贺文峤瞳孔收缩,闪出两道厉芒。
闻伊也听出了门道:“他收购窖厂只是幌子,借机进出窖厂才是真。”
“我怀疑这条贩婴线最早是付利钱搭建的,鲁海堂是后来才入伙,那个带他出去旅游的人,极有可能是付利钱的同伙,也是他们合作的中间人。”陶进深吸口气说:“鲁海堂进出大华窖厂,明为谈收购生意,实则是在暗中联系付利钱,他肯定用了某种威胁的手段,让付利钱不得不答应他入伙。”
这也正是傻宝为什么能仅凭几封信,就能挑的鲁海堂和付利钱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因为傻宝装疯卖傻的跟在付利钱身边,足足有二十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付利钱。
付利钱必然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鲁海堂的手里。
“那么鲁海堂究竟是在9年前入伙,还是6年前入伙?”
“我认为他在9年前就参与了贩婴,但可能只是下线,或者是中间人,直到6年前他才真正成为合伙人。”
“当初带鲁海堂出门旅游的中间人到底是谁?”
“我怀疑是吴胜利。”陶进说:“这条贩婴线极其隐秘,最初的团伙成员肯定极少,罗平县和鲁山县的百姓在赵氏三姐妹多年侵淫之下,对卖婴并不陌生,买家更不难找,难就难在运输,他们直接带孕妇赴外地生子,只要能解决接生问题,贩婴的风险几乎为零。”
闻伊迟疑了一下:“所以吴胜利在14年前入职大华窖厂后,被付利钱拉入伙,7年前他辞职跑运输生意,就是为了方便到外地寻找买家,最初鲁海堂是他们发展的下线,但吴胜利可能是倒向了鲁海堂,所以才将鲁海堂介绍给付利钱。”
贺文峤唔了一声,说:“这确实有可能。”
“现在还有三个问题。”陶进说:“如果这条贩婴线是付利钱搭建,那么他是否认识赵氏三姐妹?如果认识,9年前他是怎么避开那次抓捕行动的,如果不认识,他又是怎么搭建的这条线?”
这几个问题也许只有付利钱才能回答他们。
这时,秦朗万年不响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震动声,他默不作声的拿出手机,打开短信,一个陌生号码给他连发数条短信。
闻伊心生好奇,忍不住问:“你竟然还能收到短信?”
“是毛钰霏。”秦朗言简意骇:“我托她帮我查点东西。”
“她能帮你查什么?”闻伊下意识撇了撇嘴。
秦朗边回信息,边说:“她是5年前被父母从福利院接回,在罗平县上完初中和高中后考入职业技术学院,李意萍去年3月就去学校找过她,开口就点出她是被赵氏三姐妹贩卖过的孩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李意萍还联系上了冯光和顾瑞。”
贺文峤不由皱起眉头。
“如果这几个孩子的个人信息是由傻宝提供给李意萍,而傻宝是顺着付利钱这条线查到的,那付利钱在赵氏三姐妹的犯罪团伙中,可能就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但是我看过当年的卷宗,市海市局在行动前,把各种环节查的非常清楚,上下线之间几乎没有断层,很难让这么一个重要人物隐藏起来。”
贺文峤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如果李意萍的信息来源不是傻宝,那会是谁?”
秦朗发完短信,将手机收回衣袋,静静抬起眼,却没有说话。
贺文峤看了他两眼,仿佛想到什么,眼睛蓦地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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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老赵本名赵家富,今年已经74岁,昨晚他被市局刑侦队的人带回市局,先是被安排到对面的招待所休息,早上他醒的早,推开门才发现自己的门口竟然有警察给他站岗,见他醒了,警察给他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