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想了想,说:“所以,6年前是赵桂菊托人将那条项链带给你,希望你能去见她一面?”
“对,当时她同村的远房亲戚跟我在一个工地上班。”赵大水耸耸肩:“自从知道她们是靠什么手段发家后,我始终不敢相信,觉得不可思议,看到项链后我决定去见她。”
“赵桂菊见你果真去见了她,以为你对她还有情分,她不肯放弃你这个能力不强、但也勉强能利用的人。”秦朗若有所思的说:“而你,也装作被她迷惑,这几年始终陪在她身边,将辛苦打工赚来的钱都贡献给了她。”
“装作?”赵大水诧异的抬起头。
秦朗微微弯下腰,跟他四目相对,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在没有见过李意萍前,你或许是被她迷惑和欺骗,但是你在见到李意萍后,应该就知道,赵桂菊从头到尾都不是无辜的,她就是一头嗜血恶魔,靠着那些婴儿的血换来了荣华富贵。”
赵大水呆若木鸡。
“14号晚上11点多,你避开监控潜入李意萍的家,是跟她提前约好的,还是临时去的?”秦朗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侵略感。
赵大水无声的咽着口水,看着他那双全无表情的眼睛,竟生生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的说:“你...在说...说什么...”
“听不懂?”
赵大水额头的冷汗慢慢滑过他的脸颊,消失在衣领中。
秦朗并不介意,微微笑着说:“李意萍是前年年底回到罗平县,过完元宵节就到云海市读书,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3月份找到你的,她想要替自己讨回公道,但监狱是她不能逾越的屏障,而经常出入监狱的你就成了她的目标。”
赵大水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动,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生生咬出了血。
“你难道就没有奇怪过,她小小年纪,又是刚回到云海市,为什么就能精准的找到你。”秦朗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赵大水怔愣半晌,突然好似喘不上气似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纵然是这样,他的脸也在瞬间就憋成了青紫色。
闻伊被他吓了一跳,张口就要叫医生。
赵大水摆摆手,颤颤悠悠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倒出几颗药塞进嘴里,用矿泉水咽了下去。
几分钟后,他青紫的脸色终于开始有了丝血色。
秦朗蹙眉:“心脏病?”
“遗传的。”赵大水深深吸了口气:“这个世上,总是因果循坏,报应不爽。”
闻伊用鼻子喷出口气:“没想到你竟然也相信这句话。”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灯毫无征兆的灭了,负责抢救的医生走出来,遗憾的冲他们摇了摇头。
赵大水刚刚站起来,转瞬间又跌坐在长椅上,他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似乎想要进去,但两条腿并不听使唤,无论他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支撑他站起来。
闻伊咬咬牙,阔步走进手术室,赵桂菊的尸体上盖着白布,她深吸口气,将白布掀开一个角,赵桂菊今年才36岁,凹进去的脸颊上依稀残存着几丝美艳的影子,可惜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手臂上就只剩下最后一层皮,乍一看,就像是个披着人皮的木头人。
“你为了李意萍,守在赵桂菊身边,日日看着她被病痛折磨,一点一点从当年风华绝代的美人,变成一个枯容老妇,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打消李意萍心中的仇恨。”秦朗突然说:“可惜李意萍已经长成一株浑身带刺的毒花,她心中的仇恨绝不可能因为赵桂菊得了癌症就抵消。”
赵大水沉默片刻:“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演技不错,在市局里把一个无知的情圣演的很到位,言谈之间暗示警方你跟赵桂菊之间是因为旧情复燃,所以你才会替她办理保外就医,其实那个时候你跟李意萍已经认识了。”
秦朗看着他,笑着又说:“你知道李意萍想要复仇,她甚至不止一次跟你讲述过她梦想中的复仇手段,但你始终认为她只是一个小姑娘,那些复仇手段她只是说说而已,只要赵桂菊死了,她就会放下仇恨,所以你答应她,替她亲眼看着赵桂菊痛苦的死去。”
赵大水的喉咙动了动,没有解释,算是默认了。
“可惜,李意萍的复仇计划,不止要赵桂菊去死。”秦朗说:“当你看到那些凶案现场的照片后,你才知道李意萍背着你,已经走了太远太远。”
赵大水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些人不可能是她杀的。”
“那是自然。”秦朗笑说:“她才13岁,不足以谋划这么精妙绝伦的杀局,站在她背后的人,从十几年前就在谋划布局,他就像个缺少玩伴的孤僻少年,每走半步,都会设下陷井和谜题,想让所有人都陪他玩这局游戏。”
赵大水下意识皱起眉,满脸茫然。
“趁她手上还没有沾上人命,你想救她吗?”秦朗凝视着他,七分认真三分的漫不经心。
“我能做什么?”
秦朗说:“回答我几个问题。”
赵大水想了想,说:“去年3月14号,我去监狱探望赵桂菊,离开的时候我在路边遇见了一个小姑娘,她当时摔在地上,膝盖摔出一个大洞,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