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三人抵达一片荒废的茶园,漫山遍野的茶树被林木荒草占领,几乎已经看不见,茶园边上有几个蓄水的深坑,深不见底,水质浑浊,水面上落满一层枯叶杂草,墨绿色的水藻浮浮沉沉,偶尔游过几只水虫。
水坑的边缘,是泥土地,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动物脚印,不远处还有一堆没有腐烂完的小鱼和鸟雀。
赵刚蹲在地上,用手指量了量脚印,分别拿起一些被踩过的泥土放在鼻端轻嗅,说:“有狗、兔子、獾、麋鹿、黄鼠狼,最多的是狗,至少有10条以上的狗来这里喝过水,体形大小不一,大概在30公分到80公分左右,基本都是中华田园犬,也就是我们说的土狗,有公有母。”
他回头看着贺文峤,神色凝重的说:“有几条狗已经怀孕,很快就会临盆。”
“最迟多久会有小狗出生?”
赵刚凝眉想了想,说:“最迟10天内至少会有三条母狗产子。”
贺文峤牙关紧了紧,无来由的觉得心慌。
“养狗的院子就在山那边,藏在一个山坳里,距离这里两里路左右。”村民说:“以前茶园没有荒废时,采茶的人都是在这些坑里喝水,这些年很少有人来这里,没人淘坑,水里脏的很,也只有山里的畜生光顾了。”
贺文峤随手从地上抄起两根手腕粗的木棍,扔了一根给赵刚,面色沉沉的跟在村民后面。
赵刚说:“一般狗厂养狗的比例是1比5,公1母5,公狗每周都可以交配一次,但大部分狗厂会把交配时间控制在半个月左右,这个频率会让公狗的寿命稍长,一只母狗一年可以产子两次。”
贺文峤深吸口气,说:“我感觉有点不妙。”
“我开始相信秦教授的怀疑了。”赵刚也皱起眉,想了想,说:“鲁海堂案和前几起凶案也许真的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贺文峤说:“前7起案子都相隔一个月,7个受害人都曾卖过孩子,鲁海堂暂时还没发现有这种前科,这是目前他们唯一的区别。”
村民着急拿到钱,一直走在最前面,见他们磨磨蹭蹭,急的不停催:“你们快点,现在都快5点了,我还得回家咧。”
贺文峤挑挑眉,顿住了话头,快步跟上村民。
他们翻过两片茶园,才看见半山坳里用栅栏围着的小院,三间破破烂烂的泥瓦房连在一边,两边各有一间厢房,站在坡上,可以清楚的看见用茅草堆叠的屋顶,右侧破了一个大洞,左边的厢房已经坍塌,烟囱倒在后院,把栅栏都砸烂了。
前面的院子里趴着八九只狗,正在睡觉,但没有一只小狗。
贺文峤跟赵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冲下山,两人一前一后的堵住小院,挨个清点狗的数量。
村民生怕他们赖账,远远辍在后面,拿着两根棍子蹲在一块大石头上。
几只黑色的大狗趴在院子正门口,大概是看见生人,这些狗齐声狂吠,很快,原本留在屋子里的狗都冲了出来,呲牙咧嘴的做出攻击的姿势,想把闯入的人撕个粉碎。
贺文峤留心记下每条狗的特征后,用棍子将它们驱散,大摇大摆的走进小院,屎尿的骚臭味扑面而来,差点熏他个仰倒,他屏住呼吸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七八十平的杂草丛中遍布狗屎,木椅、木桌和各种破烂堆满整个院子。
正屋的大门烂的只剩下一半,左侧的墙角堆着很多残留的骨头和皮毛。
屋内落满灰尘,除了狗的脚印,没有人行走过的痕迹,残破的厨房没有任何厨具,也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后院有口两米深的枯井,下面有很多小狗的尸骨,有的已经白骨化,估计死亡时间在七八个月之间,最上面一层也开始腐烂,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赵刚从后门绕了过来,表情诡异的说:“我用棍子拨着数了一下,共有54只,基本都在一二十公分左右,看样子像是刚出生不久就被扔进了枯井,尸骨没有挣扎和移动的痕迹,应该是死后扔进去的。”
贺文峤问:“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的小狗有几只?”
“9只。”赵刚说:“根据小狗的体毛和身长分析,应该是两窝不同时间出生的小狗,前后相隔不超过5天。”
“这里共有22只狗,公狗有7只,余下都是母狗,其中有9只已经怀孕,看样子很快就要下崽了。”贺文峤沉声说:“每次有小狗出生,凶手只会留下一只,别的全部弄死扔进枯井,这是为了控制狗的数量,也避免食物不够,会让这些狗四处乱跑被人发现。”
他用棍子拨着墙角的残余骨头,接着说:“这些都是兔子、山鼠等动物,不知道是这些狗自己猎的,还是有人定期喂投。”
“也许鲁海堂腹腔里的小狗就是出自于这里,老赵的狗应该也是从这里叼走的小狗。”赵刚说:“前几个受害人腹腔里的小狗尸体肯定没有完全腐烂完,我们只用把这些狗带回去做个DNA比对就可以得到结果。”
贺文峤沉默下来。
赵刚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些远远跟他们对峙的狗,半晌后,他转头看着贺文峤,皱着眉头,说:“没有一只是刚产过崽的母狗。”
“如果,鲁海堂腹腔里的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