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贺文峤说:“我是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自然不会相信什么婴儿鬼魂杀人,但是关于这些案子的凶手,我们倒是有两种猜测。”
他慢悠悠的说:“一个是这些被贩卖的孩子长大了,他们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另一个就是有些抱着像赵先生这种想法的人,认为家长才是罪魁祸首,最应该受到惩罚,当法律无法审判他们时,他决定当这个清道夫,让这些家长付出应有的代价。”
赵大水的身体猛地僵住,激灵灵的打个冷战,脸色从苍白直接进化为惨白,额头都不知不觉浸出了冷汗,他紧紧攒着照片,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轻声问:“所以,你在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怀疑没有用,我们警方办案讲究证据。”贺文峤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本月15号凌晨四五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我...我在家睡觉...”赵大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嗓子,轻咳了两声,才说:“我在家睡觉,凌晨不都是应该在家睡觉吗?”
贺文峤一本正经的问:“有证人吗?”
赵大水飞快的抬头看他,又移开视线,摇头说:“我独居,唯一心爱的人在医院静静等着死神的降临,所以我没有证人,也没办法给你提供证据。”
“事实上我们不需要你提供具体证据。”贺文峤十分的宽洪大量,笑说:“现在全市遍布电子监控,就算你住的小区没有安装摄像头,但是外面的马路上,街道两边的商店、饭馆等地方也都会安装监控,我们只需要让交警部门协助我们查一下,就能知道那天晚上赵先生到底在什么地方。”
赵大水脸上闪过明显的慌张,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淡声说:“那你们去查就行,何必还要把我叫过来。”
贺文峤眨了眨眼睛,笑说:“在调查一个人前,也要给这个人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否则会显的警方不太人道。”
“噢,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赵大水说:“你们调查期间,我会被拘留吗?”
“暂时没有必要,你不是还得照顾病人嘛。”贺文峤大度的说:“说实话我们叫你过来,其实更想问你,赵桂菊出狱以后,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赵大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换了话题,有些犹疑的盯着他,想了想,才说:“申请探望她的人有很多,但没有几个人真正跟她见过面。”
“大部分曾经是她的供货方对吧,也就是那些出卖孩子的卖家。”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当初赵氏三姐妹的父母、亲戚、朋友很多都加入了她们的犯罪团伙,最终被一锅端,但她出身罗平县赵家庄,整个村子有上千人,很多家庭都曾给她们提供货源,或者给她们牵线搭桥,发展下线,当年这些人有绝大部分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如今赵桂菊是唯一出狱的人,这些人必然都会来探望她。”
“她虽然办了保外就医,但你们从头到尾都对她实施了监控,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贺文峤没接他的话茬,只是笑眯眯的拿出纸笔,说:“麻烦把你认识的人写下来,这些人与赵桂菊是什么关系也在旁边标注一下,我们需要挨个去排查。”
赵大水说:“我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
“你只需要写下你认识的。”贺文峤说:“我们也会调取监控视频核对。”
赵大水的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好一会儿后,他才深吸一口气,问:“你们为什么要查赵桂菊,从出狱开始,她一直都待在医院里,每天没完没了的打针吃药,现在连路都走不稳,难道你们还以为她是杀害这些人的真凶?”
“那倒不是。”贺文峤十分利落的否认了他的猜测,直言不讳的说:“赵氏三姐妹的团伙虽然被抓,但是我们怀疑云海市还有其它贩卖婴儿的犯罪团伙,这些年或许还有很多无辜的婴儿被亲人出卖。”
赵大水瞪大眼睛,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贺文峤笑说:“赵桂菊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当然不可能是她,不过这些犯罪团伙未尝没有向她取过经,毕竟当年赵氏三姐妹可是在云海市盘踞了整整8年,在贩卖孩子的生意上,可谓是经验丰富,堪称人贩子的祖师爷。”
赵大水好似被他煽了一巴掌,立刻说:“不可能,她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犯法的事儿,她已经后悔了,后悔当年被赵西凤蛊惑。”
贺文峤摆摆手说:“我相信她的话,毕竟她半截身子都已经入了土,就算心有余,但也是力不足,所以不在我们的怀疑范围内。”
赵大水恶恨恨的剜了他一眼。
贺文峤见他半天不动,笑着提醒:“你要是不写,那我们就只能去问赵桂菊了,你对她感情深厚,想必也不愿意在她最后的生命里,我们还要再去打扰她。”
赵大水终于拿起笔,老老实实写出一长串名字。
贺文峤拿到名单,直接站起身,对旁边的刑警说:“我问完了,送赵先生出去。”
赵大水一愣,下意识说:“你叫我过来,就是想要这个名单?”
“怎么,赵先生还有其它线索告诉我?”
“无可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