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博然立刻回过神来,说:“潘萍萍和黄玉能提前对好口供,这些受害人家属不可能全部对过口供,知情人太多,泄密的风险会更大,谢然跳楼前也不可能把她们的手机都提前收走。”
秦朗说:“想要保护凶手,她们就必须让这个团体消失,抹掉内部成员的存在,让警方无从追踪,这也正是凶手掳走或是将受害人尸体藏起来的原因之一,避免我们通过尸体顺藤摸瓜,她想要完成自己的杀人名册,就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朱博然说:“谢然是在23号才告知她们顶罪计划,今天是27号,这4天的行踪应该比较好追查,如果她们真的挨个去把这个团体成员的手机都收走,只会留下更大的漏洞,我觉得她们不会这么做。”
闻伊说:“难道不能私下通知其它同妻把手机毁掉吗?”
“这种方法看似简单,只需要一条短信就能解决,其实难度很大。”
秦朗说:“潘萍萍和黄玉声称自己的手机已经砸碎扔掉,我们姑且认为这不是谎言,在毁掉手机前,她们肯定会解散这个小团体,确保万无一失,以黄玉的性格,我不认为她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所有同妻。”
他顿了顿,才接着说:“她会找一个自以为完美的借口劝这个组织内的成员主动毁掉手机,避免泄露真正的凶手,光是这个借口就有一定的难度,很难操作。”
闻伊脸上露出不解。
贺文峤解释说:“谢然想替凶手顶罪,把杀害肖致远、唐鸣、严壮和陈度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期望用自己的死来阻止凶手,黄玉她们也想让警方相信谢然就是凶手,目的则是为了替凶手脱身。”
闻伊马上就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说:“如果这个团体内部成员相信谢然就是凶手,谢然已死,她们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毁掉手机,但是黄玉不敢告诉她们凶手另有其人,如果不毁掉手机,真正的凶手就会因此而暴露,这两件事其实是个悖论。”
秦朗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声说:“谢然和黄玉不是凶手,她们也没有凶手缜密的心思和超高的反侦查能力,仓促之下,难以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闻伊挠了挠头,问:“如果你是黄玉,你会怎么劝说这些内部成员心甘情愿的毁掉手机?”
秦朗不假思索的说:“现在男根猎手案频发,谢然虽然已经畏罪自尽,但我们这个团体肯定会因此暴露,为免这个案子牵连到所有人,我们暂时切断联系,解散组织,等风声过去,我会再联系大家,另外建立一个新群,大家还是一家人。”
闻伊说:“可是凶手不是谢然,她不会就此停手,会有越来越多的受害人出现,直到所有同妻的同志丈夫全部失踪遇害,到时她们照样会怀疑的,甚至可能报警,配合警方将这个团体交待出来。”
秦朗说:“凶手掳走或是将受害人藏起来,就是为了让她们的丈夫永远失踪,既帮助她们脱离苦海,也不会影响她们未来的生活,这对于那些饱受痛苦的同妻来说,是最完美的结局。”
闻伊咋舌:“她们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她说:“凶手一厢情愿开启她的复仇计划,把自己视作正义化身,但这个团体内的其它同妻,不可能所有人都希望丈夫横死,希望自己的孩子失去父亲,难道就没有人对黄玉的借口产生怀疑吗?”
“比如认为凶手已经伏法,对毁掉手机产生疑惑,或者对这个团体心有不舍,她们犹豫之下,搞不定就会阴奉阳违。”
贺文峤说:“如果这个团体的内部成员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横死,或者都能跟黄玉的思维保持一致,恐怕她就不会费这么多心思。”
“正是如此。”
秦朗说:“凶手创建这个团体,成为她们的精神领袖,平时她们或许唯她马首是瞻,但人心是很复杂的,尤其是面对重大变故,被报复的同志是其它人的丈夫,她们或许还会生出某种隐秘的痛快和解脱感,但这些事情如果放到自己身上,就会变的不可控制。”
贺文峤沉吟片刻,对张振说:“让各地分局和辖区派出所排查失踪男性的同时,把他们的配偶也列为重点侦查对象。”
......
......
......
晚上8点42分,暗夜炫风酒吧。
周涛脸色凝重的盯着电脑,技术队的王书把一大堆监控记录按时间顺序,拼在一起,重点是酒吧入口和洗手间等地区,用快进看了起来。
两分钟后。
周涛说:“速度还能再调快吗?”
王书简单操作几下,屏幕上好几组画面同时飞快的往后闪,得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才能看清不停闪过的人脸。
不到五分钟,周涛揉揉太阳穴,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他深吸口气,咬住舌头,勉强让自己一刻不停的继续看。
因为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多耽搁一分钟,这个世上可能就会多一个受害者。
酒吧的负责人战战兢兢的守在旁边,欲哭无泪的瞅着周涛欲言又止,这已经是警方第四次排查他们酒吧。
最初是辖区派出所,接着是分局刑警,下午是市局刑警,上一拨人离开不到3小时,第四拨不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