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40分。
唐鸣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前两位死者的尸检报告也一并转到市局刑侦队。
“第一个死者肖致远是后脑遭到重力击打,脑干受损,左侧颞、枕骨及蝶骨骨折,属于重度颅脑损伤致死,从遭遇袭击到死亡,相差不会超过3分钟,根据分析,凶器是水泥浇筑砖头,密度大、硬度强,能在瞬间打碎后脑部位的骨头。”
徐明说:“死者倒地后,凶手用某种特殊的剪刀剪断他的生殖器,包括阴茎和两侧睾丸,凶手的动作很利落,凶器锋利,皮肉分离的切口光滑整洁,创面没有明显差异。”
贺文峤说:“什么样的剪刀?”
“修理园林的大剪刀。”
徐明说:“我比对过法医室收藏的所有剪刀种类,只有这种园林花木大剪刀跟死者的伤口创面符合,这种大剪刀采用SK-5直刃,长度在30-46公分之间,刀头长度在15.5-22.5公分,刀柄有可伸缩款,方便携带。”
贺文峤:“园林大剪刀是专业范畴的工具,凶手可能从事过园林工作,或者亲属、朋友在从事类似工作。”
徐明说:“这种剪刀是园林绿化专用,购买很容易,网上一搜就有上百家店铺能买到,排查起来难度巨大。”
贺文峤说:“击打四个受害人后脑的凶器是同一块砖头吗?”
“对。”
徐明说:“就是第一个凶案现场附近堆放的砖头,凶手就地取材,用砖头袭击肖致远后,将这块砖头带走,四个受害人受伤的位置虽然有些微差异,但伤口的残留物相同,确实出自于同一件凶器。”
“我们根据四个受害人的身高、后脑的受伤位置、角度和倒地时的姿势,多次摸似凶案现场,综合比对后,得出凶手的身高约在1米74到1米78之间,其中有两个凶案现场提取到疑似凶手的鞋印,穿40码的鞋,与身高成正比。”
“袁平用鞋印制作出蜡质和石膏模型,通过对比鞋底的防滑纹理、鞋跟边缘处的细微特征,最终确定凶手穿的是一双男式解放鞋,这种鞋很便宜,大部分都是农村的庄嫁人穿的,菜市场十几块一双。”
闻伊说:“园林大剪刀、解放鞋,凶手难道是生活普通的底层人士?”
徐明说:“按现有的证据来看,可以暂时这么定位。”
贺文峤说:“这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为男性,他对四个受害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每次袭击都是提前埋伏在受害人的必经之路,袭击得手后,剪走男性象征,目前凶器和这些器官尚未找到。”
他顿了顿,继续说:“初步推测,疑似熟人作案,但目前尚未排查出可疑人员,4个受害人的家庭生活、工作事业、人际交往都没有疑点。”
徐明说:“受害人在被袭击时,毫无反抗和闪避的动作,似乎没有察觉到凶手就在附近,凶手神出鬼没般出现在他们身后,骤然发起袭击,整个过程很快,他们也来不及躲避,事后被剪断男性象征时,基本都还没有死亡,后面两位受害人的重度昏迷其实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贺文峤皱起了眉,说:“难道凶手擅长潜伏?”
闻伊说:“4个受害人,肖致远是深夜回家走在路上打电话时遇袭,唐鸣是晚上9点多下楼买宵夜返回时遇袭,严壮和陈度,是在晨跑和夜跑途出遇到凶手的,凶案现场都很偏僻,正常人到这样的地方应该会更加警觉,凶手再擅长潜伏,也不可能完全隐藏自己。”
秦朗说:“因为凶手潜伏的位置,或是出现时的身份让他们毫无防备,不足以让他们提高警惕。”
贺文峤:“凶手做过伪装,园林大剪刀和鞋放鞋可能就是他的伪装道具。”
徐明说:“他使用的大剪刀是特意准备的,但击打死者后脑的凶器是在第一个凶案现场随地捡的,这一点也很奇怪。”
“有两种可能。”
闻伊说:“第一,凶手知道肖致远父母的别墅外有这种砖头,他只用准备剪刀即可;第二,他认为石头、砖块这种凶器随处可见,并不需要提前准备。”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熟人作案,或者凶手事先踩过点。”
徐明说:“第二种就很难让人想通,既然随处可见,那他为什么要带走这块砖头?”
闻伊想也不想的说:“他觉得这块砖头用起来顺手。”
徐明没有跟她争论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说:“这4个受害人的遇袭情况基本一致,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
他拿出几份报告,放在办公桌上,说:“肖致远从受伤到死亡中间只间隔3分钟左右,严壮受伤后,曾有轻微的挣扎痕迹,大概在10分钟后才失去生命体征,唐鸣因为被人发现送医及时,在医院昏迷6天后死亡,陈度处于深度昏迷中,失血过多对他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后脑击打伤。”
闻伊:“你是说凶手在几次袭击中,不断改变作案手法。”
“不是改变作案手法。”
徐明说:“第一次行凶,凶手没有准头,用了很大的力气,导致肖致远很快就死亡,第二次、第三次袭击时,凶手下手时留了几分力道,造成的损伤也逐渐减弱,陈度的后脑伤只能让他短暂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