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一个老太婆随口胡说几句,你们怎么能当真,她说背部有伤就有伤吗?”
贺文峤:“你们在半年内,连续出现三起女死者遗体上出现诡异伤痕,你不相信她的话,那也简单,把两年前的记录都交出来,我们挨个去排查,总能把这几个你用钱摆平的人再找出来的。”
黑眼镜吃了一惊,镇静自若的脸上滑过了一丝紧张,他显然没料到警察竟然知道的这么多,刚才的不卑不亢立刻就被打破。
贺文峤趁热打铁:“女孩身上的伤只有一种情况能造成,你心知肚明。”
黑眼镜下意识捏紧手指,攒成拳头,嘴唇不自在的呡了几下。
贺文峤:“你口中的优秀员工,隐藏在停尸间里,利用工作便利,性侵虐待女死者的遗体,这是侮辱尸体罪,而你知情不报,甚至还用金钱替他平息死者家属的怒火,你这是从犯。”
黑眼镜一丝不苟的发间流下了一滴冷汗。
朱博然适时的出来唱白脸:“他是个恋尸癖,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黑眼镜看了他一眼,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朱博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包庇他?”
黑眼镜露出丝苦笑,说:“他是孤苦无依的人,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钱,只能窝在这个殡仪馆当保安,常年陪伴他的是无数具冷冰冰的尸体,他是个男人,就算再穷再丑都会有需求。”
朱博然脸色陡然一变:“所以你就任由他性侵停放在这里的女死者?”
黑眼镜又推了推镜框,说:“这里停放了很多无名死尸,反正存放到一定时间,我们也要清理的,所以...”
朱博然直接被他气笑了:“他给你多少钱?”
黑眼镜啊了一声,似乎不是很明白他的问题。
朱博然:“你窝藏一个恋尸癖在殡仪馆,无异于是在自己的枕头下面放了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别说你纯粹是因为同情他,所以一次又一次出钱替他摆平烂摊子。”
黑眼镜声音有些发涩,哽了半天,才说:“他...不要工资...”
朱博然:“所以说他在殡仪馆工作了十几年,工资都是落在你手里,对吧?”
黑眼镜忙说:“不是十几年,也就近几年他说先把工资存在我这里,需要的时候再问我拿。”
朱博然冷笑:“难怪你不留存他的身份信息,原来他压根就拿不到工资,要是东窗事发,他自己主动消失就完事了,对吧?”
黑眼镜:“我当然给他工资,每个月都给他生活费的,档案室失火是一个新来的员工不留心导致的,我可不是故意为之。”
朱博然说:“你们在网上发的招聘,临时工都有800块的时薪,像他这种专职看守停尸间和守夜的保安,月薪至少有两三万吧?”
黑眼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尴尬的点头。
贺文峤:“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开始性侵死者遗体的?”
黑眼镜想了想,说:“8年前的夏天,好像是8月份,当时他的频率不高,一年也就两三次,平时也不会碰尸体的,只是看看。”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3年前的9月份,我有次听人说,他半夜时常留在停尸间,就偷偷跑去检查,结果发现了7具被他动过的女性尸体,我当时吓坏了,就想报警,但是他一直求我,说他实在是忍不住,他当时动的都是无名尸体,也没人会追究,我见他也是个可怜人,就放了他一马。”
“他平时只在停尸间性侵死者遗体吗?”
“那是肯定的,停尸间有冷气,离开了冷气,这些尸体还不得马上就腐烂发臭啊。”
“他为什么突然辞职?”
“这个我真不知道,就是上个月底,他突然打电话说不想再来上班,我让他等我上班再处理,结果他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走了,电话也打不通,打的我措手不及,我现在都没找着守夜的保安呢?”
贺文峤看着他,问:“他在这里上班时,跟谁的关系比较好?”
黑眼镜想了想,说:“火化工老刘。”
贺文峤:“你把他叫过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他。”
黑眼镜磨磨蹭蹭了两分钟,才试探着问:“他出了什么事?”
贺文峤似笑非笑的说:“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有句话想劝劝你,如果有他的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们,要是敢给他通风报信,我保证你这个殡仪馆可能就开不下去了,你还得吃几年免费的三餐。”
黑眼镜:“怎么可能会通风报信呢?那是不能的,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朱博然:“你应该有他的照片吧,麻烦发给我一下。”
黑眼镜:“我手机可没有,得去找找。”
贺文峤瞅着他含笑不语。
黑眼镜避开他的视线,赶紧溜出了接待室。
两个小时后,贺文峤和朱博然离开了原岭殡仪馆。
搬尸工田木村性侵停尸间女死者的遗体在殡仪馆几乎不是秘密,很多老员工都知道他喜欢待在停尸间,尤其是晚上,但他为人大方,时常给同事送好烟好酒,利欲熏心之下,大家都当作没看见。
反正尸体又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