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2点52分。
审讯室的门应声而开,两个面无表情的刑警走进来,一左一右地把宋福来按到座椅上,手铐“咔哒”一下,拷上了他粗糙的双手,冰冷的手铐让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狠狠打了个寒战,空洞的眼睛里全是刻意压抑过的恐惧。
贺文峤跟朱博然进来,宋福来犹如被判了死刑,整个人都摊在了座椅上。
书记员有些紧张,他知道外面的监控室肯定挤满了人,站起来打完了招呼,就正襟危坐的准备记录。
贺文峤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翻着桌上的文件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个被你囚禁在废弃猪肉加工场地下室的女受害人是谁?”
宋福来咬着嘴唇不吭声,双眼木呆呆的盯着桌面,对他的问题恍若未闻。
贺文峤不轻不重的说:“你清理过那个地下室,绝对没有留下半个指纹和足迹,女受害人的身体你也清洗过,确保不会有半点痕迹,所以只要你不吭声、不交待,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是吧?”
宋福来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目光对上的刹那又飞速移开。
贺文峤:“这些方法应该是你从孔方那里听来的吧,你想让他当你的替死鬼,不仅从他嘴里打听消毁证据的方法,还偷了他的头发、衣服放在地下室,做出是他囚禁女受害人的假相,昨天他探望夏天后,本来就是想回去求死的,但是你害怕他不敢死,也担心警方抓不住他,所以穿了跟他相同的衣服出来替我们带路。”
宋福来咽了咽口水,嗡声嗡气的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贺文峤不由挑高了眉,十分惊奇的问:“你还挺会装,以为我们没证据就能抵赖,别做梦了,你是17点45落网的,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马上提审你吗?就是为了抓你的小辫子,现在你要老老实实交待,还能算是坦白从宽,女受害人没有性命之忧,算你走运,要还拒不交待,量刑的时候恐怕就要从重了。”
宋福来的脸上闪过了慌张之色,手铐“哗啦”作响。
贺文峤说:“我们在那个地下室的木棍上检验到一枚奇怪的指纹,虽然只有半边,但经过比对,可以肯定这个指纹就是你的,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的指纹为什么跑去了地下室?”
宋福来嘴唇发抖,哆嗦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半个字。
贺文峤:“10年前,你曾经在那个废弃的加工场当过仓库管理员,所以你一直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存在,但是孔方离家前这个加工场还没成立,7年前他回来的时候,加工场已经倒闭,你想栽赃给他,应该找个他也知道的地方啊。”
宋福来紧紧闭着嘴巴,被压抑过的惊恐,一点一点蔓延到脸上,他艰难的说出一句反驳:“我不知道什么地下室...”
贺文峤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说:“7年前,也就是何小金死前的半年,马爱国突然告诉了你一个秘密,你听后就想加入,但这件事必须经过钱贵生的同意,钱贵生担心人多容易走漏风声,拒绝了你,但是他们怕你出去乱说,也让你参加过几次。”
“你不甘被排除在外,就租了7栋2单元301室的房子,这个房子的小卧室正对着何小金房间的窗户,你偷偷用手机拍下了他们性侵何小金的照片,没过多久,从小爱慕何小金的孔方回来了,你把何小金瘫痪在床的事告诉了他,但你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杀了何小金。”
宋福来眼中的恐惧全部蔓延到了脸上,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领。
贺文峤:“这7年间,孔方隐姓埋名的住在广平社区附近,你以为这中间我们就找不到你参于其中的证据了,他有精神病,你不止一次的替他去医院开过药,医院里的监控是骗不了人的。”
宋福来呆若木鸡,看着贺文峤微笑的脸,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
贺文峤:“听说你养了一条大黑狗,平时寄养在社区后面的早餐店里,这家早餐店后面有一个大院子,平时你都会端着肉去喂它,你没空的时候这条狗就只能吃残羮剩饭,所以它经常趁夜跑出去。”
宋福来呆呆看着他。
贺文峤:“孔方行凶时,将受害人的内脏剖出来,当时这条狗就扒在窗口,孔方为了不让狗乱叫,将这些内脏切碎了喂给它吃。”
他的眼神猛然有些锋利起来:“宋福来,你的狗吃过人肉,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朱博然适时的笑着说:“坦白从宽,宋福来,你家中还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在外面等着你回去。”
宋福来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他缓缓伸出手,用力捂住脸,然后开了口。
两个小时后,宋福来悉数交待完了犯罪事实。
7年前,他发现马爱国经常往钱贵生家中跑,他本来没有留心,但有一次在小饭馆喝酒时,他遇见了马爱国,醉酒的马爱国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想加入,但遭到了钱贵生的反对。
马爱国偷偷带他去了几次何小金家,有一次被钱贵生碰上了,钱贵生把他堵在厕所里险些拿刀砍他,他被吓的嗑头求饶,钱贵生放过了他,威胁他再敢去,就杀了他的老娘,从此后他就再也没敢去过,但他偷偷留了个心眼。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