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花坐在讯问室里,紧张的满头是汗,双手绞在一起,止不住的打着哆嗦,记录员给她倒了杯温水,大半水都被她抖洒在身上。
朱博然未雨绸缪的替她先叫了个救护车,这才笑着说:“我们想了解一下你的三女儿何小金。”
张兰花惊恐地看着他,嘴唇神经质地哆嗦着,显然她是知道警察想要问什么。
朱博然见状,便开门见山的说:“当年你女儿为了照顾你摔伤了脊椎,瘫痪在床不能自理,你不想花钱替女儿治病,更不想照顾她,就把她托付给了对门的邻居周春花,每天只付20块钱的生活费,对不对?”
张兰花紧紧捏着水杯,就像捏着最后一块浮木。
朱博然:“周春花照顾了她四个月,有一天她父亲去世,她来不及找你,就直接把何小金托付给了楼上的独居男人钱贵生,她不知道这个无心之举,竟然把何小金推入了地狱,钱贵生单身未婚,见何小金长相漂亮,就不顾她瘫痪在床性侵了她。”
张兰花一脑门汗,哆哆嗦嗦地捏着杯子,有气无力的说:“我我我...我也没办法...我有孙子了实在没办法...没办法照顾她...”
朱博然盯着她,脸上浮光掠影般的笑意倏地消散了,“周春花的父亲去世不久,她母亲又重病住院,她时常回去探望母亲,见钱贵生将何小金照顾的很好,还出钱请女邻居给她洗澡换了衣服和被子,她觉得钱贵生是个可靠的人,每次回家都让钱贵生去给何小金喂饭。”
张兰花喃喃说:“我给...给钱了...”
朱博然:“某次钱贵生侵犯何小金时,意外被同社区的住户马爱国看见,从此后他也加入其中,然后是王大宝、张山根、赵军喜,周春花是个仆实善良的人,她不知道这些恶行,但是你知道,有一次你不想再出每天20块钱的照顾费,就想拿枕头闷死她,没想到马爱国他们突然去了,你慌乱之中躲进了衣柜,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恶行,但你却没有声张。”
张兰花捏住已经变地冰冷的水杯,浑身无端端打了个冷颤,似乎回到了那个让她惊恐又震惊的下午,一长串的眼泪从她浑浊的眼里滚落而下。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那几个杀千刀的玩意,他们就那么凌辱我的女儿,我女儿的头都掉到了地上,但他们还不停下来,把她的腿都掰断了,他们死的好啊,活该被人杀了,我听说他们死后,足足给我女儿烧了三天的香。”
朱博然等她哭的差不多了,让刑警递了条热毛巾给她,替她擦了把脸,又说:“孔方你还记不记得,曾经住在广平社区后面的巷子里,他父亲叫孔震东,后来突然从阳台上掉下来摔死了。”
张兰花点点头,说:“我记得,我女儿没嫁人前,就经常去他们家,后来邻居传了风言风语出来,我就跑到他们家把他爹大骂了一顿,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他爹突然要替孔方求亲,我让拿10万彩礼,他说会去凑,没想到没过几天就摔死了。”
朱博然一愣:“孔震东替他儿子孔方求亲?”
张兰花:“那是当然,他儿子虽然比我女儿小两岁多,但只要出的起彩礼,我也不会不同意的,没想到他是个短命鬼。”
朱博然想了想,才问:“那你知道你女儿到底是在跟孔方来往,还是在跟孙震东来往?”
张兰花好似没听懂他的话,愣了半天,才说:“每次都是孔方找理由叫我女儿去他家的,这小子喜欢我女儿,经常叫她去家里吃饭,有时还带东西回来,我看他们年纪都小,就没管他们的。”
朱博然一向与人为善,但此时也忍不住说了句:“你是想省下何小金的口粮,所以才不想去过问吧?”
张兰花老脸一红,再也不吭声了。
朱博然:“说说你女儿的死因吧?”
张兰花猛地哆嗦起来:“她她她是...她是病死的...”
朱博然:“但是丁胜利说她是被人杀死的,死前被人脱光了衣服,脸上盖着一张写着杀字的纸条。”
张兰花似乎毛骨悚然地的盯着他。
朱博然:“丁胜利害怕警察发现他们的恶行,就替何小金穿上衣服,把那张纸条收走了,你害怕他们举报你虐待女儿,所以什么也没说,直接把女儿送去火化了,对不对?”
张兰花好像是第一次听说,吓得肝胆俱裂,差点直接摔到了地上,拼命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朱博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后来你把房子卖掉时,他们把你堵在房子里,指认你就是杀害何小金的凶手,你怕他们举报你,就给了他们几百块钱,但马爱国却想借机敲诈你,你就当场指责他们一起性侵何小金,他们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张兰花没想到警察竟然什么都知道,立刻就傻眼了。
朱博然盯着她:“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榨干了她身上最后一滴血,最后为了尽快卖房,还残忍把她杀害,你怎么忍心?”
张兰花吓的狂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可没杀人的。”
朱博然:“开始你以为女儿真的是被你饿死的,但后来马爱国说出她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