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绿意浓烈的高大树木,以及标准如电脑璧纸的蓝天白云,她应该是平躺在一个靠近树林的地方。
言心非常疑惑,此时她应该在医院或者家里的床上才对。
她刚想起身,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心虚的声音。
“老婶子,真就把言心扔这儿了啊?这大山兄弟要是回来了,我们可怎么交代呀?”
“怕什么?”又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这丫头一不能修仙二不能干活,本就是个不中用的。这次又摔晕了三天,有出气没进气,刚刚路上不就断气了嘛,不然咱们也进不来。”
顿了顿,那个声音又说:“大山那里我去说,我是他娘,他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嘶,这地方真是让人瘆得慌,走走走,赶紧走。”
紧接着,两人的脚步声便渐行渐远了。
“言心?死了?”言心想不明白,她不活得好好的吗?
言心挣扎着坐起来,整个后背被牵扯得生疼,有的地方还有崩裂的痛感传来,就动这一下,额头就冒出了微汗。
她习惯性地去摸手机,却触碰到另一只手,冷硬冰凉,她顺着看过去,与一张眼眶凹陷的人脸打了个照面。
“啊——”一口气被提到了嗓子眼儿,言心像是触电了一般立马把那只手甩开,连滚带爬地往另一边挪动,直到远离了十来米才找到一丝安定的感觉。
她不自觉地按住胸口,试图安抚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和耳朵里的咚咚声。
“不要慌,深呼吸。”言心一边深呼吸一边做着心理暗示,“我还能动,它不能动,我可以保护自己。”
稳了稳神,大学时生理解剖课的历练,让她鼓起勇气打量起四周。
这里不大,靠在树林的边缘,只有四五具散落的尸体,被这么大剌剌地丢弃在这里,或躺或俯或曲,有的已经干瘪变色,有的已然露出森森白骨,竟是一个乱葬场?!
不对劲,现代社会哪还有这种地方,我这是到了哪里?言心低头沉思,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手,没了纤长白晳的手指,只有布满细碎伤痕的黝黑小手掌。
这不是我的手!她这才认真打量起了自己:手小腿短,瘦弱不堪,胸前平平,衣着破烂!
言心无力地闭了闭眼,所有的不对劲都有了解释,因为:她!穿!越!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经历这种事情。”言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就当是历险了吧。
她费力地站了起来,鼻子里闻到隐约的尸腐气味,让她的喉咙不断收缩直作呕,于是她便往这乱葬场更远处走去。
不过只是十来米,她已经走得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真不起腰来。
可就在此时,她看到地面的颜色不同了。
一条流动着暗光的细线圈出了另一个区域:这个区域非常开阔,几乎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被非常平整的浅白石板铺满,石板上布满了繁复的刻纹,散发着神秘又强大的气息,让言心不自觉地收敛了呼吸声。
这块极开阔的平地,以一座小房子为分界点。
房子前面部分林立着数不清的墓碑,有的是石头做的,有的是木头做的,但界限均匀,像是被整齐排列过。
房子后面却是一大块空地,好像什么也没有。
言心被这古朴又大气的场面震憾了,既包容其他人的存在,又严谨地守着自己的边界,是谁建造了这一方天地呢?
她目标清晰地向小房子走去,中途她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风,这块区域像是被封闭了。
好不容易来到小房子前,她才看清,这并不是普遍的房子,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门脸。
她想起现代的墓地形象,一些有钱人希望自己死后仍住在豪宅里,就会把自己的墓碑进行装修,像一个小房子。
这里面一定是哪个大人物的墓,不然不会拥有如此大的面积,如此高规格的墓碑。
这个认知让她犹豫了起来,到人家死后的坟墓里去走动,不太好吧。
虽然她有旺盛的好奇心,但做人的边界感和基本的道德感,约束着她的脚步。
可是还没犹豫两息,左手便像是被人强牵着一样,不受她控制地伸了出去,按到了门上。
言心彻底地慌了,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捏住了手腕,挣脱不开。她惊奇地盯着自己的手腕,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
须臾间,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开了,一股力量直接把她吸了进去,她就这么直直地被拽到了一棵小树苗前。
这棵小苗高不过一尺,浑身翠绿,仅有的几张叶片错落分布着,闪烁着柔和润泽的的莹绿色光芒。
整个坟场,它是唯一的植物。
它的外围,被人用雪白的玉石围了一圈,每一块玉石都被打磨得厚薄一致、大小相同,间隙均匀地排列着。玉石圈之外空无一物,只是地上那繁复的纹路里,不时有莹绿色流光闪过。
言心拿食指触碰了一下玉石,是暖的。
感受到言心的靠近,小树苗往她的方向歪了歪,叶片也一直往她的方向伸。真可爱,言心心中一动,左手抚上了叶片。
莹绿色的流光像一条细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