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慎行很痛,他觉得此时此刻谨言的一字一句,犹如最锋利的刀不断刺在他的心脏上。
他没有说话,他只有静静地看着那丫头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绚丽多彩的极光中。
天幕在谨言踏出大门的一瞬间瞬间黑了下来。
只有靳慎行那帕拉梅拉的车灯仍然闪动了光芒。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阴沉冷厉的气息缠绕着他,深棕色的眼底却翻滚滔天的悲痛。
路边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谨言孤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风吹落了枯叶,在橙黄的路灯下显得更悲凉。
谨言堪堪地忍住了喉咙里翻滚的酸涩。
她默默地打开了家门,随着门的关上,她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泪便排山倒海般从早已泛着猩红的眼眸里涌出。
“对不起...对不起...靳慎行...”她抱着膝盖,捂住嘴巴,努力抑制着那哭泣声,她喃喃自语着,“靳慎行...”
她不可制止地抽泣,魔怔般低声唤了那个被她摔碎了心的男人的名字。
“对不起...”她的眼泪从指缝间溢出。
她真的不想再骗他,也不想再利用他,谨言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般温柔的靳慎行,
谨言把头深深埋在膝盖,她痛苦地奢望着,如果她是真的李谨言,那该好啊?
那就可以尽情地享受着靳慎行的爱,可是她不能,她也不是,她身上背负着,是那一场滔天大火的仇恨。
位于漫城南部的赌场之乡,正在举行了一年一度的狂欢节。
浓郁的夜色被装灯结彩的灯饰衬托出几分艳丽,穿着各种各样特色服装的工作人员在繁华的大道上跳着舞助兴着。
亢奋激昂的气息充斥着游客的大脑,刺激着他们的感官。
谨言乌黑的头发在穿梭在大街小巷的过程当中被彩绘不小心喷倒,她顶着一头红黑的头发,巴掌大的小脸亦被印第安人打扮的工作人员涂上了鲜艳的图腾。
她穿着黑色的皮衣,里头亦是纯黑色的T桖,紧致的牛仔裙,将她娇小的身躯衬托的更加精致,更加让她那不吃人间烟火的模样更添几分冷艳和性感。
她七弯八拐地走进地下城最出名的黑赌场拉斯维。
四周弥漫着各种烟草味,妖娆多姿的舞女在灯光四射的舞台上卖力地摆弄着。
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个柜台前。
“给我三千万筹码。”她把黑色的鸭舌帽压低,往那高高地柜台放上早已准备好的黑卡。
柜台里头高大的胖子穿着一身紧身的运动服,左边的肩膀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龙图腾。
他细小的眼睛隔着柜台打量着眼前那一身深沉的女子。
“小姐,身份证。”
谨言抬起头,她吹起了泡泡糖。
粉红色的泡泡糖放大,遮盖了谨言漆黑的眸子。
她往那柜台啪得一声放上自己的身份证。
高胖子盯着身份证里头女孩那张人畜无害的照片,睹了一下上边的名字——李谨言。
再移开目光看着眼前吃着泡泡糖嚣张至极的丫头。
“赌场规矩,20%的手续费。”他边说着边熟练地数着筹码,“要什么面额的筹码?”
“100万。”她小手一捉,就把那30个黑色的筹码握在手中。
高胖子细细打量着谨言那纤细娇小的身影,默默地按下了桌底下无声地警报器。
另一边,金碧辉煌的穆兰赌场,最高层正在热火朝天的举办着狂欢节派对。
各种财阀盛装出席,也有名模穿着清凉的比坚尼在陪酒,现场也是亢奋到极点。
靳慎行穿着普通的白色T桖,他深深地俯下身,趴在绿色的台球桌上,修长的手指撑在上边。
他的眼神专注,犹如午夜的猎人,死死盯着前方黑色的球。
一杆下去,黑色的球以一个诡异的弧度进袋,响起清脆的声音。
在场的人看着墙上的比分,纷纷投以赞赏的目光,不停穿梭在桌边的女人更加停了下来细细欣赏眼前俊美却气息冷厉的男人。
程露推推了鼻梁上的眼镜,看着眼前一脸认真专注的靳慎行,他拿起巧克粉不紧不慢地擦着撞头。
“我说你,难得你弟妹和你弟邀请你过来度假,你就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拉着我在这里打桌球。”
靳慎行听着程露的说话,红色的球在角度的偏移下撞在入口的边上。
程露随便地便把那毫无难度可言的球打入了口袋。
“这是一项体育活动。”
“可我是还比较渴望床上运动,”程露弯下腰,眼镜下透露出捕猎者般的眼光,“你要知道,一个正常的男人在一定时间内需要获得身体和心里上激情地舒放,才能在工作集中精力。”
酒杯在灯红酒绿中爽快地碰撞着。
“你一个拿刀的屠夫,废话真多。”靳慎行摆弄着桌球边上的巧克粉嘲弄着。
“医学更深的层次是神学,我是神。”程露拿起盛着洋酒的水晶杯品了一口,“就凭你现在的模样,我都不用望闻问切,我就知道你失恋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