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柳巷之地,乌烟瘴气不说,春光乍泄也是时有之事。
于是杨予决定改日再去,牵着苏子行就要回府宅。
欧阳杰在苏执带其进宫后,因其轻功了得,司瑾见状起了几分兴趣,竟是将人安插在护卫军中。
见苏执又被宣进宫内,杨予将苏子行哄睡之后,吩咐嬷嬷一声,便做好易容,着上男袍,踏出门去。
一个拐角,终于到了首饰摊摊主而言的地方,的确立址不太好,因为它也是一间花楼。
牡丹楼。
楼上匾额三个大字已蒙上厚厚的一层灰尘,大门紧闭,门可罗雀,甚至不见花妓。
她站了几秒,周围一家还算热闹的花楼,楼上姑娘纷纷抛绢娇笑。
“公子何必看那里,这楼里的老鸨经营不善,已然转赁,且姑娘又没我们知趣,也不如我们貌美,还是来我们这里瞧瞧吧。”
“是啊,保证公子进来,欲仙欲死,不愿再返那污浊世间。”
杨予不置一言,直接推开那门,走了进去。
“不知趣的呆鹅——”
杨予听到外面的吐槽,也不生气,她立在一楼正中央,朝着楼上扬声道。
“请问可有人?”
见迟迟无人回应,她又补充了句,“我是来谈租赁一事的。”
话音刚落,一妇人从二楼的昏暗处走出,闻言她并未露出喜意,也并未着急下楼。她倚着横栏,徐娘半老的面容勾起一抹嗤笑,眼眸缠绵,娇媚于无形。
只见人眼睑半拉,冷冷问道。
“你也听到她们说了,现在人去楼空,只我一人,也没有花妓,更比不上隔壁,虽不知姑娘租赁用何目的,但何必要做这亏本生意。”
“你知道我是女子?!”
杨予没想到系统出品的易容术竟有一日会被人戳穿,她眼里浮现一丝兴趣,暗道此次或许另有惊喜。
那妇人遥遥一笑,笑意蛊人心魄,“若衣着和面容定是看不出来的,只是姑娘喉结未遮,这举止间也是略有几分柔意,挽娘阅人无数,还是猜得出一二的。”
杨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出门太急,忘记贴了。
不过,“既然挽娘不知我租赁用来作甚,何不先听我说完,再考虑也不迟。”
窥探到对方的眼神中含有一缕悲凄,杨予顿时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应当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可她也不好意思过问,这时,对方终于身动,“嗒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中显得格外突兀,美人腰肢纤细,身姿媚态撩人。
“你说。”
“我本意租赁用来行茶馆之便,可如今我见到挽娘,却不这么想了。”
“这是为何?”
“虽不知挽娘为何清空牡丹楼,但见君容颜未老,娥眉淡抹,哪怕朱唇未着一色,站在那里,也是十足的美人。”
谁都愿意听到被夸,挽娘果然心情愉悦万分,她勾唇一笑,说道,“这与你做的事又有什么关联?”
“实不相瞒,我的身份不易露面,若挽娘能替我掌管这牡丹楼的话,我便将究竟作何用途说与您听。”
弦外之音,就是你不应我我就不说。
挽娘可不是好问之人,闻言她直接点破杨予的小心思,“姑娘何必诈我,我本不想再行这抛头露面之事,又怎么会对你那所为何事起半分兴趣。”
说完人欲要走,杨予连忙叫住了她。
“抛头露面?莫非挽娘认为,我要让您重操旧业?”
“难道不是吗?”挽娘嘲讽一笑。
“挽娘何必贬低自己,也看轻了我,这选址虽然在花楼之旁,可不代表就只能用来做那一事,挽娘就是我见到的特例,那为何还未听我讲,就认为我与其他人皆相同?”
看到人背身停住脚步,她语出惊人,“我要用它来作胭脂阁。”
但却不是普通的卖胭脂的所在,一楼正中央作为抚琴舞乐之处,房间充当胭脂妆点,二楼为女子柔性瑜伽之所。
闲时权贵夫人也可赏乐听曲,陶冶生息,还可以学会妆点自己,打发时间。
凭什么只有男子才能逛青楼?
凭什么女子就能困在闺中,以泪洗面?
杨予将用意说明,总结一句,“我认为,出身并不能局限住女子,思想受困才是真的悲哀。”
听到这一番话的挽娘惊愕不已,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既然受众者为那些夫人女子,你又如何说服她们而来?”
毕竟,进这花街柳巷的,不是寻花问柳的男子,就是捉奸的女子。
“挽娘又不答应我替我掌管这楼阁,何必执着知道我的方法?”
杨予眨眨眼,故作神秘,不愿再说。
“……”
挽娘盯着面前自信满满,仿若运筹帷幄之中的女子,原本想寻死的心思顿时消歇。
半晌,她笑了笑。
“好,我答应你。”
【作者题外话】:难产今日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