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速速将逆臣围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幕了,天幕上一片漆黑。
话说着,台上的男人挥剑,很快宫墙四面出现了大量的弓弩手。
刹那间的功夫,远处忽的又有人击鼓三声。
这鼓声,秦人最为熟悉,那是上阵之前的令鼓。
原本黑压压一片的邯郸行宫,天幕上垂着万千星辰但是也只是给这夜间添了些朦胧暧昧。明明一切都沉浸在一片安谧宁静之中,但是忽然之间,邯郸行宫顿时火光一片。
腾羽等人布置下的伏兵,在大秦精锐的列阵怒吼之下,就好像森林里的羊群遇到了狼群一般,光是见到这铺天盖地的火把和箭矢,就已经足够让他们两股发颤,眼中充满惊恐;谋逆这样的大事,要的就是谨慎和保密。
如今阴谋忽的被一瞬间全部粉碎,腾羽、渠婴这些人自然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楚,原来这台上的人并不是秦二世,但是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这个英年男子,乃蒙恬之子蒙忠。
像蒙家这样的军功世家大族,蒙忠是自幼被众人看着长大的,在场诸多郡守甚至有些人努力一辈子,做到如今的郡守的地位,也还不是要给蒙忠三分薄面。
腾羽、渠婴等人看到这人是蒙忠,一个个都知道没希望了。他们这才醒悟过来,今日这宴设的,可谓十分清冷滑稽。
秦二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蒙氏家族的人!
腾羽忽的反应过来,原来这邯郸郡守是真的诓骗了他!这是秦二世给他们设下的局!
富丽宁静的邯郸行宫,一时间火光冲天,十分刺目。
帝国的郎卫和精锐不仅仅做到了出其不意,防其不备,而且同时在地理位置和数量上占据优势。
西风呼呼的吹着,火把上的火焰一律向东飘着,像是飘带一样。腾羽、渠婴等人的脖颈上很快就被上了枷锁。
原本中气十足,一脸贪狼之相的诸将,如今却一个个披头散发,神情寥落。
这些列将都脚上上了镣铐,脖颈上圈着枷锁。
腾羽十分愤怒,但仍然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蒙忠已经收拾完了余孽势力,清缴完了兵器,此时此刻,他骑着长鬃飘洒,皮毛纯白的骏马在行伍中十分惹眼的穿行着。
邯郸郡守见到这一幕,自然捋着他的胡须,既羡慕,又嫉妒。
年轻人,别得意洋洋的太早,你要经历的事情还多呢。今日的威风,他日可是要全部还给皇帝陛下。
邯郸郡守大步流星的走到渠婴、腾羽面前,当着众人的面,言辞恳切的道:
“当日诸位对我赵完说道,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我赵完蒙先帝提拔之功,本就不敢忘,报答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背弃如今的二世呢。”
“我之所以假意答应你们,那是因为正是陛下早就已经得知了你们的狼子野心,想要铲除你们这些威胁帝国的人,所以我配合陛下引尔等入城,让尔等放下戒备,在众人面前露出狼子野心。”
腾羽听了,只道:
“赵完,你这个小人,休要多言。成王败寇,我等为的是家族后世,死了也无憾。你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日后必定不得善终。看着吧,二世会在铲除尽我等之后,接二连三的把功勋老臣一个不剩的除掉。秦二世必定不得先帝庇佑!”
“胡言乱语!”
正值英年的蒙忠,身材高大魁梧,他气冲冲的走过来,呵斥一通。
“腾庶长身享爵位,如何能说出这般忘恩负义的话。赵郡乃忠义之人,早就向陛下揭发了赵国旧地所有的污垢。正是因为赵郡的忠义,才得以让皇帝陛下将威胁帝国统治的反叛势力一网打尽。”
“像腾庶长这样出身高贵,又承袭祖上爵位的人,非但不报效陛下,竟然还妄图勾结赵歇等人,逼迫陛下立尔等为王,简直荒谬。岂不知,那赵歇等人亦然想着看三东六郡叛逆谋反与陛下鹬蚌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
“只是可惜,皇帝陛下有先帝庇佑,麾下有帝国精锐,蓝田大营。陛下早就察觉到了赵地的不寻常,明察暗访,这次的赵地之行,就是要铲除你们这些人。诸位庶长,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还是别太早下定论。”
说完这话,蒙忠挥剑。
“来人,将他们押解带往郡府。”
夜半时分,邯郸行宫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寂静,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邯郸驻将重新布防之后,却见赵完还在原地。
趁着四下无人,驻将便问:
“赵郡这是怎么了?”
“我庆幸,当初没有听了腾、渠几人的鼓动,否则明日在街市上被腰斩的人就是我了。”
深夜,漫天繁星,虽然不是白昼,但是一切物体都是可以看的清的。世界好像只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一样。
“陛下身边有蒙氏、王氏、冯氏。继位之初,又重启李信,拉拢陇西李氏。看似陛下在朝中不得人心,实则陛下早就清洗了朝中势力。对于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功臣,陛下早就将我们做了弃车。赵郡实在是明智之举。”
“你方才可有看到,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