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干岁为秋…."
已经入夏,蝉鸣燥热,隋衡办完事,刚从城外九大营归来,把马交给十方,大步进府,就听到了正堂里传来的清润声音。
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小崽子声音响起∶"上古.…有大虫纸……."
隋衡没让宫人声张,站在外头,隔窗往屋里看去,就见靠窗的小榻上,江蕴穿着件轻薄的夏衫,乌发依旧束成一缕,垂落肩后,手中握着卷书,正撑额打量着对面。
对面,一个穿着雪白纱袍的小娃娃,手里也握着一卷书,正盘腿坐着,摇头晃脑的跟着读,因为刚开始学说话,口齿还吐不清字。
小榻中间,放着一张小案,小案上摆着一碟奶酪块。
"不是大虫,是大椿。"
"哦,大、虫、子."
小惠惠晃着小脑袋,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力咬,声音奶呼呼的,念完,迫不及待放下书,先瞄了眼案上的奶酪块,又眼睛亮晶晶得望着江蕴,喊∶"爹爹。"
然后"啊——"一声张开嘴巴,美滋滋地等着投喂。
江蕴伸手捏捏小家伙的肉脸蛋,道∶"学完半个时辰,才能吃。"
"今日一上午,你已经吃了三块了。"
小患患瞬间又变回蔫哒哒的小兔子,把书重新拿起来。
"大虫纸.….
嵇安恰好过来送消暑的坚冰,见隋衡默不作声地站在外头,正要开口问,隋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嵇安会意,没声张,自己进去换冰了。
隋衡又站在外头看了片刻,无声笑了下,才起身往议事厅去,小崽子向来要面子,小娇妻又惹不得,自己这时候进去,可就真惹着他了。
"殿下。"
十方已在议事厅门口等着,旁边还站着个灰头土脸,身穿道袍,手握拂尘的道士,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正是近来在民间重新声名大噪的玉衡真人。
"殿下大安!"
玉衡真人笑呵呵和隋衡见礼。
隋衡没搭理他,自顾进了议事厅,玉衡真人也不在意,还十分殷勤地为隋衡抬起袖子遮阳,被隋衡寒星似的眸射了一眼后,方讪讪收回手。十方在后面看得直撇嘴。
也不怪玉衡真人如此。
两年前他收人贿赂,捏造出吉祥石之说,事情败露后,作为从犯,直接被发配到北疆做苦役,日日进山里挖矿背石头,人都快瘦成了高梁杆,原本以为这辈子就到头了,没料到前阵子,突然有隋都来的使者,点名要要他。
一行有七八人,都身着黑色劲装,看着杀气腾腾的,玉衡真人被装在麻袋里,带回了隋都,等再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犀利俊美的脸。
那张脸,玉衡真人真是做梦也忘不了。
"殿下饶命哇!"
玉衡真人哐哐就开始磕头。
"孤不杀你。"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大杀神冷面无情的开口。"这回,孤有个重要差事要交给你,若做好了,旧罪皆免,另有重赏。"
几日之后,卡衡真人披上道袍.重操日/,风度部翩的出现在了隋国朝堂上,向天下人促保进井述
了两位太子为何能孕育出小皇孙这个不解之谜。
隋衡果然说话算话,不仅免了他的流刑,还给了他一包金子作为赏钱。
玉衡真人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好日子,正准备连夜溜出隋都,不料又被太子府的人给带了回去。
"孤发现,道长这神算之名,也并非全是假的。"
"想当初在骊山…"
玉衡真人听到"骊山"二字就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以为隋衡又要翻旧账,不料隋衡话锋一转∶"想当初在骊山,道长卜出孤的子嗣,应当出在南方,实在是一语道破天机。"
"此次,道长又神机妙算,为孤接了燃眉之急。所以,孤决定封道长为我太子府专用神算大师,以后,就跟着孤办事吧。"
玉衡真人茫然着,还未反应过来,隋衡已接着道∶"现在,孤又有重任要交给道长。请道长为孤卜一卜,这天下间何处有彤鹤?"
"彤、彤鹤?"
"没错,孤给道长一月时间,道长若能卜算出彤鹤所在,孤就再赏道长一包金子,若是卜算不出来,孤可就要收回道长手里的金子了。"
后面的话隋衡没说,玉衡真人也能猜出来,多半是再将他发配到北疆挖矿。
玉衡真人坑蒙拐骗这么多年,也是个有脑子的骗子,他登时明白,想逃出隋都过逍遥日子是不可能了,日后只有抱紧隋国太子的大腿,他才能苟住这条命。
于是这一月间,玉衡真人一直在四处奔走,寻找彤久鹤下落。
"殿下大喜!"
进了议事厅,玉衡真人就迫不及待禀报∶"得元始天尊太上道尊南方南极观音庇佑,圣物有下落了!"
隋衡撩袍在主位坐在,自动忽略他前头那一堆废话,道∶"说重点。"
"是是。"
玉衡真人激动得唾沫横飞∶"小人接到殿下委任后,废寝忘食,昼夜观察天象,终于于半月前卜得,西北方向紫光闪烁,可能有圣物出没,小人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