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下辖三郡九县,萧景珩和上官静没有全都转一圈,他们只在往清州州府路线上的三个县分别停留了半日,接着又在云林郡停留了一日,就继续赶路往清州州府了。
清州果然不愧江南富庶大州,州府十分繁华,甚至看起来比京城还热闹几分。
萧景珩和上官静依旧是坐着车马店的大车来到的清州城,经过几日赶路,小两口身上的青布衣果然显得更旧了些,而鞋子更是显得无比沧桑,萧景珩脚上的布鞋甚至都有些开线。
风尘仆仆,又带着帷帽,因此这一路上,马车里的人可没像在安乐县那样,与小两口热情搭讪,大家反而觉得这对夫妻连坐车都不摘帽,怪模怪样的,对他们有些芥蒂。
不过没人找他们搭讪,他们可以主动和别人搭讪啊!萧景珩这么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很快就在车里找准了目标,找人攀谈了起来。
因此等到小两口下车的时候,全车人都知道了,这是一对儿从雍州过来往清州投亲的小夫妻。
很好!上官静对萧景珩的战果十分满意。
下了车各奔东西,萧景珩果然在提前约定的地点,看到了提前派过来的东宫侍卫留下的记号。
小两口在那附近的茶摊子坐了一会儿,果然瞧见提前来清州的侍卫邱少清穿着一身寻常布衣,手里还拎着个油纸包和一把青菜,像是出门买菜似的。
“表哥。”上官静赶紧站了起来:“在这里看到你可太好了!”
邱少清一愣,转身看着站在茶摊边上风尘仆仆、带着帷帽的一对男女,有些发愣。
这不能怪他发愣。邱少清天天和严青一起当差,隔三差五在崇政殿守门,对上官静和萧景珩那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就算不看脸,他一听上官静的声音就知道,这是太子妃到了。
可是吧……眼前这对儿小夫妻,穿得比他还破,男人的鞋还开线漏了洞,让邱少清一时半刻真没反应过来。
“表哥,我是你雍州的表妹啊!”上官静拉着萧景珩上前一步,戏精附身,演得不亦乐乎:“你还记得吗?早几年你还陪着表姑去雍州走过亲戚呢!我们见过的,我是你表舅家的四妹妹。”
听了上官静的话,邱少清忍不住眼角一抽,太子妃还真是……一如既往,这么快就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知道的,知道的。几年没见,一时认不出。”邱少清一拍脑门,张口就是一口清州本地方言。他之所以被派过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邱少清就是清州人,只不过不是城里人,而是清州附近村子的。
他八岁父母双亡,家里也没其他亲戚,因此流浪到城里想找条活路,被武德司来选材的人看中带走了。
“表哥,这是我相公,我嫁人了。”上官静扯了扯萧景珩。
萧景珩一边给茶摊子老板丢下几枚铜钱,一边笑着凑上来打招呼:“表哥。”
邱少清眼角又是一抽。被太子和太子妃叫表哥,滋味不能更酸爽。
不过该演还得演,作为“热情的表哥”,立刻带着远方投亲来的妹妹和妹婿往家走,一路走,一路聊,气氛简直不能更热络。
邱少清带着上官静和萧景珩一拐弯,渐渐离开热闹繁华的大路,走上了一条清净的小巷,接着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
“殿下,娘娘,”邱少清小声说道:“这里就是属下提前租下的落脚地。”
“其余几个人都在吗?”上官静开口问道。
“都在。”邱少清一边推门让上官静和萧景珩进去,一边答道:“按照娘娘之前的吩咐,属下们每日都会分不同的时段出去打探消息。”
“附近环境安全吗?”上官静又问道。
“娘娘放心,”邱少清答道:“前后左右的房子属下全都租下了。否则这条巷子也不可能如此清净。现在的这个房子,属下直接买的,明面上的买主,是个女人,之前随着夫君在清州做小生意,这两年往陈州去做买卖了,属下是以那女人的儿子的身份在此出入。一切都是按照娘娘之前的吩咐。”
“很好。”上官静点点头:“时辰不早了,剩下的人什么时候回来?先听听看你们收集来的消息,再做打算。”
“他们知道殿下和娘娘到了,一定高兴。”邱少清笑着答道:“属下们日日都盼着呢!”
很快,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们都回来了,这几个人回来的时间不太一致,穿着打扮也不一样,有些人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抹得黑黑的,还有些人则一身锦袍,打扮得十分光鲜。
人都是上官静自己选的,都十分机灵知变通,她对这几位的办事能力还是放心的。
侍卫们在清州收集的消息,与上官静之前的推断差不多,吴家是州牧和刺史的座上宾,于这两家关系十分紧密,与清州下辖几个郡的郡守关系也是好得很。
吴家在清州算得上是一手遮天,欺行霸市、欺男霸女,做出的恶事不少,但他们作恶,却也不全是为了自家,许多事吴家出头,但背后得利的,还是吴家背后的人。
“吴家本家就在清州,你们去探过没有?”上官静问道。
“去过。”邱少清等人点点头:“重重防卫,快赶上咱们京中的世家大族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