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弼擎也坐了两个时辰,全然没有改变的意思。又过了一个时辰,炉子打开,弼擎的大徒弟用一根铁钳将炉中的烧制的神兽五耳罐取了出来。只见着五耳罐通身裂纹,早已看不出罐子上的纹路,连神兽的图案也不见了。
弼擎看着陶器,皱着眉头,不停摇头叹息。
“我烧制了五十年陶器,只有一次烧出白色的,其他时候都是失败,这次也不例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弼擎看着脚下的陶器,陷入苦思之中,沉默许久,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大徒弟祀陶连忙扶着师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十来个徒弟围在他身边,不停给他摸肩捶背,弼擎才慢慢缓过劲来。
弼擎拿起已经降温的五耳罐,看着上面的纹路,再次发呆。徒弟们害怕他再次急火攻心连忙将他手中的五耳罐拿开,劝他不要太过执着。
这弼擎的举动都被小星星给看在眼里,像极了一个从事艺术创作多年的老艺术家,为自己的作品水平无法提升而悲伤。思考着他的话,想着他所说白陶定然是瓷器了,虽然他不大懂行,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他知道陶器和瓷器最大的区别除了制作原料不同之外,还有就是炉温的差别。要制作瓷器,炉温至少要不低于 1200 度。
“定然是炉温不够所致。”
小星星原以为他说出这句话,会引起众人的赞同,谁知道引起了一顿臭骂声。
“废话,”弼擎的大徒弟祀陶对着小星星喝到,“我们师父自然是知道炉温不够,这还用你嚼舌头吗?”
“我说的是提高炉温之法,你们都不懂呀。”
“烧陶,我们东夷人说是祖宗,没人敢吭声,你们华夏人也敢来这撒野,弟兄们,给我教训这华夏蛮人一顿,也好叫他学会如何做人。”
在祀陶的命令之下,弼擎的徒弟都走上前去,要将舜赶出院子。谁知弼擎喝阻了他们。
“说说看,如何提高炉温?”
“如果我能够帮你提高炉温,大师可否收我为徒。”
“别说收你为徒,就是叫你一声爷爷又有何不可。”
小星星见弼擎如此真诚,连忙收起吊儿郎当的气势,要求弼擎给他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小星星要求弼擎师徒给他找来一张完整的牛皮。在得到牛皮之后,小星星将牛皮用骨针缝制成一个囊形球体,内部填上一些干草,形成了一个简易风箱。
小星星将风箱一头连接到炉子下方,只要用脚一踩,就有一股风吹进炉子之中,那火焰借着风势烧得更旺了。
众人看着炉中之火烧得更旺,觉得小星星真有一些本事,就是弼擎也没见过这东西,连忙上前询问这到底是什么。
“风箱,用风鼓动炉子,加速空气中氧气的供应,这样炉中火焰就烧的更旺了。”
“空气,氧气,那又是什么?”
听着弼擎的话,小星星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一句古代人听不懂的话,连忙再次糊弄。
“是用来烧火的东西,反正只要风大了,炉温自然升高了。”
弼擎见炉火变成淡蓝色,知道小星星所言非虚,连忙将之前做好的几个陶丕送进炉中。继续烧制了三个时辰。出炉之后,发现十个陶器中有六个是白色的,而其中两个身上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裂纹。
弼擎看着那两个白花花的白陶,不禁喜极而泣。
“没想到你们华夏人居然有这本事,老夫活了半辈子也就烧出一个白陶,没想到今天烧出了两个。好,请受老夫一拜。”
这弼擎也是性情中人,他说到做到,连忙扑通,跪倒在小星星的面前,对他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爷爷。
这一叫,不但把他身边二十多个徒弟给吓住,就是小星星也被他吓得手足无措,没想都满头白发的弼擎,说跪就跪。他身边的徒弟,尤其是大徒弟,见到师父给人下跪,还叫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为爷爷,不禁心中大怒,他看着舜,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棍子将他打死。
小星星也是明白事理的人,虽然弼擎先前是这么说了,但毕竟他一大把年纪,自然是不算数的。他连忙跪倒在地,对着弼擎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还了他的跪拜之礼。
“师父在上,请受姚重华三拜。”
就这样舜在陶村留了下来,成为弼擎的小徒弟。那弼擎是个性情中人,见舜悟性很高,一学就会,欣喜自己收了个好徒弟,不再有华夷之分,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学艺三年,舜已经学得弼擎手艺的精髓,他的陶艺还比不上如火纯情的弼擎,但比起他大徒弟祀陶,已经远过之而无不及了。
俗话说“美女入室,乃恶女之仇也”。舜在跟着弼擎学陶三年,成为一个优秀的陶匠,这引起了弼擎大徒弟祀陶的不满。他难以忍受舜作为弼擎收的小徒弟,在制陶工艺上超过了他大徒弟,想想就让他生气,甚至以为师父在给他教授陶艺的时候留了一手。
每当看到舜受到师父嘉奖的时候,祀陶就越想越气,终于他下定决心,想要把舜给赶走。
一天晚上,舜在睡觉的时候,忽然感到耳边有人在窃窃私语,他起身查看着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继续睡了一小会,又听到嗡嗡的耳语声,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