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人民医院高级病房里,一个老人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房间里。
“你个婊子,你真恶心。”
“你被人玩弄……”
“你服毒了,我就给你道歉……”
这个老人,名叫吴德,今年七十一岁,是个拆迁户,坐拥十一套房产。
在他对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煞白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约二十岁,两眼无神,看着天花板,任由吴德各种辱骂,表情也毫无变化。
她叫程程,是一名在外租房半工半读的女大学生。
在程程的旁边,坐着一个身材姣好面容绝美的姑娘,梨花带雨,怒火中烧。
她是程程的闺蜜,楚溪雅。
在吴德的身边,有一个银发老太太,看起来还挺慈祥,此时却是一脸无奈。
她叫聂清凤,是吴德的老伴。对于吴德的为人,跟吴德相伴了超过五十年的聂清凤,最是清楚。
聂清凤和吴德两个,都是本地人,有三间破旧的瓦房和一小片菜地。
这些年,他们周围开始建造各种高楼大厦,很快他们所在的地方,就被称之为“城中村”了。
前年,这里终于拆迁了,吴德祖上三代贫农,到这会儿终于阔起来了,不仅拥有十一套房产,存款余额比一个最勤恳的社畜,从早工作到晚健康工作五十年,然后向天再借五百年,加起来还要多。
按理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遇到这种好事情,这一家必定过上了没羞没躁的生活。但是吴德这人性格暴戾还十分抠门,暴富之后,并没有买什么豪宅豪车,也没有到处旅游,甚至连聂清凤都没有拿到过一分钱。虽然现在聂清凤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还需要每天去火车站开摩的维持生计。
吴德将名下的十一套房产全部出租,而程程就是其中的一名租客。
事情,还要从三个月之前说起。
三个月前,程程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回老家看病。结果,回来之后,却发现吴德居然把她还在租期内的房子,转租给了别人。当时程程已经付了半年的租金,在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便提出退还剩余时间的租金一千九百元,和押金三千元。
可是,当程程找吴德退租要钱的时候,却遭到了吴德的拒绝。
吴德认为花洒和灯都被损坏,厨房墙面较之前变得肮脏,他还需要自己花钱修理打扫,所以押金要扣掉一千元。至于没有在这里居住的那一个月产生的一千九百块钱租金,更是不可能退。
但是,程程认为,花洒和灯并非人为损坏,而是自然损坏,厨房墙面也是自然变脏,毕竟,她并不是第一任租客。最主要的是,在最开始租房时,吴德并没有告知,厨房墙面也在押金保证里面。而且吴德还将房子在租期内进行再次转租,直接损害了她的利益。所以,程程对吴德的这一行为非常不满,在几番交涉无果后,便将吴德告上了法庭。
不过,因为吴德没有出庭,押金一事并未解决。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吴德认为程程将他告上了法庭,侮辱了他的清白,开始在微信上,连续辱骂程程一个多月,各种难听的话都骂得出口,直接就把程程给骂到了精神崩溃。
程程不堪其扰,选择了服毒自杀。
还好事情凑巧,她选择服毒自杀的时候,楚溪雅刚好那天准备约程程去看电影,来程程住所找她,及时发现了这个情况。
又恰好,程程买的农药还属于假冒伪劣产品,被人掺了水,虽然仍有毒性,但是却并没有让程程当场毙命。
楚溪雅当即叫了救护车,把程程送到医院来洗胃。
今天,得知程程在出租屋喝农药自杀还没死,愤怒的吴德叫上了自己的一家老小,赶到了医院,继续对程程进行辱骂。
他认为,程程选择在他的房子里面自杀,是对他名誉和经济的损害。以后那房子谁还敢租?
他虽然在给程程的微信消息里面说过“有本事你就服毒啊,服毒我就给你道歉”之类的话,但是他也没想到,程程居然真的就服毒啊。
那以后房子还怎么租?
病房里面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医院的医护人员,两个主任医师走进来,其中一个对吴德说道:“先生,病人刚刚度过危险期,需要静养,请你不要大声喧哗。”
吴德扭过头来,一瞪眼,蛮横地说道:“我大声喧哗了吗?你瞎了眼!我只是在教育年轻人,你给我滚到一边去,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教训。”
医生严肃地说道:“这里是医院!请注意你的行为!”
“行为?什么行为?”吴德朝医生走了过来,最里面骂骂咧咧,推搡着医生。
吴德的儿子也走了过来,对医生步步紧逼。
楚溪雅又急又气,大骂道:“你这个死老头,真不是东西,都把人逼得喝农药了还想怎么样?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吴德扭过头来,大言不惭地说道:“人不没死吗?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搞这些小花样,有本事就真的死给我看看啊。还有你,水性杨花,跟她走这么近,肯定也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病床上的程程,听到这句话,原本没有表情的面部,轻轻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