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又提起做什么,我不求其他的,只想在你最后的日子跟你待在一起。”陆素雅忍着心里的酸楚,笑吟吟地说道。
杨志远却笑得很开心,似是生病的那个人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
站在门口的陆子衿整个人都呆呆的,她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却发现在掌心一片潮湿,她这是哭了吗?为什么要哭呢?那个人的死活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跟他早已断绝了父女关系。
可是,她的心依旧会痛,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了一道口子,然后不停地咕咕流血。
陆子衿没有走进去,而是离开了住院部,朝着外面走去。
医院的花园里很多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散步,有家属一起陪同的,也有自己一个人的。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落在人的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恨不得让时间就此停下来。
陆子衿在休息椅上坐下来,目光掠过一张张苍白的陌生的脸孔,有些坐在轮椅上,有些自己用借助拐杖在走路。
不经意之间,目光落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人的身上,她看起来格外的瘦,同样穿着病号服,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甚至比这个季节的阳光还要灿烂,一双清亮的眸子明明黯淡无光,却又给人一种闪耀的感觉。
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周围几个病人都笑了起来,还有笑声从那边传来。
陆子衿不由自主地朝着他们走过去,她并没有特别走近,只是站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
那年轻在给这些病人讲笑话,绘声绘色的。
或许是大家都累了,没过多久,大伙儿就都回病房了,那个凉亭里就只剩下那个年轻的女人,同时还有站在凉亭外面的陆子衿。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朴芷笑吟吟地瞅着陆子衿,一双苍白的小脸如纸一般。
陆子衿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她莞尔一笑,“是啊!我是病人的家属,被你的笑话吸引过来的。”
“真羡慕你们这些健康的人。”朴芷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她在这家医院待了半年多了,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需要换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肾源,可是,巨额的手术费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跨越不过去的天堑。她想过要放弃的,但是她唯一的弟弟却以死相逼,一定要她活下来,他说,钱的事情他来想办法。
那么多钱,他怎么想办法呢?一想到这里问题,她的脑袋就疼,可是,她知道她必须坚强活下去。
又或许等到有一天医生对她宣布无药可救的时候,或许她那个傻弟弟就会就此罢手吧!
陆子衿不置可否分地笑了笑,走进凉亭,随意地坐在旁边的长凳上。
“你的微笑很容易感染旁人。”
“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其实,人活着,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与其整天愁眉苦脸的,为什么就不能每天开开心心呢?”
朴芷一直都认为,笑对人生才是最大的真谛。
陆子衿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她说的没错,人活着,不就应该这样嘛!要是死了,那想笑都做不到了。
“我没生病之前,是一个幼师,每天都跟小孩子在一起,看到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孔,你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鲜活的,恨不得跟孩子相处的每一刻都是开开心心的。”
“你也喜欢孩子吗?”
“当然啊!一年前我有过一个孩子的,不过,不小心掉了,现在想想,庆幸那个孩子没有了,要不然的话,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照顾他,没有妈妈的孩子你想象不到会有多可怜。”
朴芷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显然她把陆子衿当成了倾诉的对象。
陆子衿眸色微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觉得胸口那处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痛得她每一处神经末梢都在叫嚣,
没有妈妈的孩子,你想象不到有多可怜!
她现在越发后悔这五年里没有陪着小菲菲的身边,心里也越发的愧疚,她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守在小菲菲身边。
可是……
一想到那天跟霍晏锦妈妈见面的场景,那个长辈明摆着不喜欢她,一出口就是嫌弃她,甚至想要用钱打发她。
为了小菲菲,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跟霍晏锦在一起,而且还是以霍太太的身份跟他在一起,她要他们一家三口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不是千方百计躲着有心人的算计。
“你有孩子吗?应该不像有,像你这么年轻的话,没结婚都有可能呢!”
朴芷微微扬起唇角,又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很好看,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稍微扬起,那个梨涡就好显现出来。
陆子衿微微愣了一下,她并不打算隐瞒,有些事情不愿意跟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分享,倒是想说给一个陌生人听。
或许她想要的只是倾诉吧!她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只觉得压在心里堵得慌,她需要说出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