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说什么?”
秦飞盏回头与秦熹目光撞上,忽而咧嘴笑道:“圣上放心,臣一定会协助大理寺办妥此案。”
秦熹神情微微凝滞,而后笑了起来。
“孤信你。”
秦飞盏躬身施礼,而后转身朝外走去。
秦熹站在高处望着他的背影,神情变得很是古怪。
“初七说她在府衙见到了血衣候,并未看见秦飞盏。可孤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梁怀秀从暗角里走了出来,轻声笑道:“初七承圣上养育之恩,对圣上最是忠心。秦大人看着纨绔,实则是个聪慧灵敏,敢作敢当之人。圣上有此良臣,乃是我大秦之福。”
“你倒是挺会说话。”
秦熹转过身来,双手攀在一起,眯眼道:“秦飞盏确实可堪当大用,但孤心里始终有个疑惑。”
他略微顿了下,幽幽道:“三年前孤意欲将朝阳指婚于他,是何用意你当然清楚。可他宁愿一死都不愿意娶朝阳,后去云州三年无音讯。即便是孤派遣去云州的人,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反倒是那时出了个血衣候。血衣候战后失踪,秦飞盏回京……”
秦熹敛了下眉眼,眼中夹着笑意。
“你说,这种种巧合,孤怎能不怀疑?”
梁怀秀眉头微动,施礼道:“小侯爷当年不远娶朝阳帝姬,怕是那时心性顽劣所致。至于血衣候,此人不愿接受朝廷封赏,自然是不喜权利之人。大秦得此人震慑边疆,乃是百姓之福。”
他略作停顿,将一方纸笺呈了上去。
“朝堂上有小侯爷,是江山社稷之福。英国公与镇远侯乃是大秦中流砥
柱,如今又有伏魔司,江湖人无不向往,次乃圣上英明。”
“你这老东西,怎么也向着他?”
秦熹看完纸笺收入囊中,缓声笑道:“孤也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然能站在那朝堂上的,又哪个是良善之辈,哪个是好相与的?”
说完这话,他拍了拍梁怀秀的肩膀,长叹一声。
“罢了,此事往后无须再提。”
梁怀秀躬身施礼,“圣上英明。”
……
秦飞盏出了帝宫,惊觉背上的衣衫都湿透了。
那句话,他听见了。
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术……
果然难测啊。
秦飞盏抬头看向远处,神情几经变化,而后嘴角绽出笑意,大步流星往大理寺奔去。
还未到大理寺,远远地便看到薛南风正带着两个人往外走。
“小侯爷。”
薛南风看到他微微皱眉,忙迎了上来。
“薛少卿,本官奉圣上旨意,来协助你办案。”
薛南风愣了下,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江潮音和沈蔚然,顿时面露喜色。
“有小侯爷和二位帮忙,此案不出三日必破!”
秦飞盏摸了摸下巴,低声道:“案子现在有线索了?”
薛南风连忙摇头,叹气道:“原本是有些线索的,可是对方太过警觉,我安排进去的人被发现了。”
这案子本来是京兆衙门在查,此前就知会过宋翎和薛南风。薛南风暗中找了相熟的江湖人帮忙,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便也找了人跟踪,成功被对方带走。
可谁知道今儿一早,他收到消息,他安排进去的人被丢在了城外的破庙,且神志不清。
听他说
完这些,秦飞盏眉头拧了起来。
“你的意思,这些人跟地下钱庄有关系?”
“对。”
薛南风点了点头,神情凝重道:“你也知道,长安城中地下钱庄有三处,但每一处所用标记不同。我是在他们用来买卖的银票上发现了线索。可……”
“我懂了。”
秦飞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眯眼道:“那地方你进不去。”
“确实。”
薛南风颇有些懊恼,摇头道:“那地方的位置,我清楚,可能去那里的路却只有一条。”
听到他这么说,秦飞盏登时想起了一件事。
“阿音,你还记得那个叫鱼肠的女子吗?”
“记得。”
秦飞盏嘴角挑出一抹笑,摆手道:“走,咱们去会会这么丽公子。”
“我们去哪?”
薛南风追了上来,“你说的丽公子是谁?”
秦飞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眉头微动,“当然是去查案。”
说着,他瞥了眼薛南风,“你这身装扮不行,换换。”
薛南风不知道他何意,但还是按他的意思,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装束。江潮音易容装扮后,容貌大改。而秦飞盏同样也换了装束,乍一看穿金戴银,很有钱的样子。
“你这……”
薛南风看到他那样,嘴角直抽抽,心道:有钱也没必要这样炫耀吧?
秦飞盏一把揽住他的肩头,坏笑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少爷的随从,没有本少爷的命令,决不可轻举妄动。”
随……随从……
薛南风无语望天,却被秦飞盏拉上了马车。
一行四人往城南奔去,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处废弃
的宅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