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毒是……”
秦烨眉头紧皱，沉思半晌迟疑道：“毒……是半个月前有人连同一份密函送来的。”
他垂着眼眸，说话时肩头都在发颤。
“今夜，今夜之事我图谋已久，但那毒我并不知道效果如何。我，我是收到消息，确认父皇时日无多，才，才……”
忽然间，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陡然露出一抹惊惧。
“有人害我！”
皇家出身的人，又岂是什么愚蠢之辈？
被秦飞盏么一点，他当然明白是那份密函有问题。
不过，秦婓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朝禁军摆了摆手，示意把人带走。
他向前两步，向秦熹躬身施礼。
“圣上，臣以为此事的彻查。帝宫重重封禁，却有人能将消息传递出去，而二殿下入宫如入无人之境，可见此人身份绝不简单。”
谁料，秦熹却重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孤岂会不知。可，秦烨到底是孤的血脉。”
“罢了，此事不必再查下去了。”
说完，他抬头看向秦飞盏，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就算真的要查，也不是现在。”
秦飞盏愣神，撞上秦熹深沉的目光，忽而就明白了过来。
从一开始他入朝为官，怕是圣上已经料到今日之事。
如今他虽有功在身，可到底根基不稳。
要查此事，除非他这个纨绔有一日权倾朝野，才能彻底将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挤下去。
秦飞盏暗暗叹息一声，心中感慨万分。
万人之上，九五之尊，也有颇多难处啊……
离开晨风殿，秦飞盏行走于幽暗中。
身侧宫阙重重，灯火通明好似白昼，禁军穿梭于其中，威严肃穆。
可这威严之下，仍旧是水深火热，暗潮涌动。
他几乎可以预见，今夜注定有不少人难以入眠，又不知有多少人家中会血流成河。
夜色如水，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到了宫门外，秦飞盏忽然驻足，眉头拧成了川字。
好像哪里不对……
百里如月稳定陈国朝堂，他早就得到消息。
华贵妃是百里如月嫡亲的姑姑，有陈国作为依仗，就算秦烨逼迫，她又岂会就范？
她非同族，这些年却在秦国帝宫内圣宠不衰，如今居然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
难道，真是为了昭阳帝姬？
不，她镇定得有些过分了。
秦飞盏抬头看向夜空，眸色深深。
这件事背后，必然不是有人怂恿秦烨谋逆这么简单。
看来朝堂上，并非徐慕一党在搅弄风云。
只怕，这背后还有一只看见的手……
回到侯府，秦飞盏将宫中事情大概与秦修说了下。
秦修对此事已有猜测，又忙于协助圣上处理相关事宜，便让他退下了。
秦飞盏站在眼中良久，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叮嘱妹妹几句，就往秦无雁的院子去了。
谁料他刚拐过廊角，便见一道黑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将军。”
秦飞盏眯眼，“你怎么来了？”
此人是他在看到秦烨入宫后，差去监视王府的。
方才圣上下旨囚禁秦烨，但对府上人并未处置，只是让人暗中将他们圈禁。
“回禀将军，二殿下府上有人离开了。”
秦飞盏
眉头一跳，“谁？”
“柳小腰，二皇子的妾室。”
来人略微顿了下，继续说道：“此前先前是春花楼的一名婢女，因相貌不错被二皇子看中。二皇子入宫前她便已离开王府，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
秦飞盏大为惊讶，“连你们也没追到？”
这些人可都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影卫，当初在战场上他多少次势如破竹，长驱直入，靠的便是他们过人的本领，收集情报的能力。
即便是陈国与炎国帝宫，也有他们的影子。
现在跟踪一个花楼女子，居然把人跟丢了？
来人连跪地，“是下属失职！还请将军责罚！”
秦飞盏摆手，淡淡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子松了口气，应声道：“属下仔细调查过，此女离开王府后便上了一辆马车，然出城往南三十里百年弃车而行。我们的人赶到时，车夫已然被杀，而痕迹都已被抹去。”
杀死车夫，清理痕迹……
果然是高手！
很显然，有人在暗中相助。
若无意外，秦烨收到的密函与毒药，应该就是此女送的。
正当他沉思之际，影子又道：“将军，我们还查到，上次刺杀将军的江湖人，最初在城外的藏身之处，正是这柳小腰多年前买下的宅子。”